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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是一時氣急……”
南鄉侯夫人淡淡地說:“當爹的教訓兒女,本是天經地義的,什麼事都要靠後,我又有什麼好生氣的?”
章三爺臉更紅了,尷尷尬尬地站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明鸞繼續低頭裝小可憐。她還不認得人呢,能裝多久就裝多久。
二奶奶卻彷彿還嫌火不夠旺似的,笑吟吟地插嘴:“三丫頭病剛好,身體弱些也是有的。不過幾個孩子都還年紀小,一大早起來到現在都沒見有什麼不適,三丫頭怎麼就這樣弱?該不會是身子還沒好全吧?若是如此,還是回房去靜養的好,萬一過了病氣給別人,可就不好了。”
明鸞心中大罵,自己又跟這二伯孃沒仇,只不過是有可能頂掉她女兒的親事罷了,可自己明明已經拒絕了,她又對這門親事不是太熱衷,怎麼就死盯著自己不放了?
不過章三爺顯然沒想那麼多,只是慌忙辯解:“三丫頭是真的已經好了,大夫說沒事的,不過是她偷懶罷了,哪裡是真有不適?”
這時陳氏進來了,章三爺一見她就彷彿找到了出氣筒:“一大早的,你不在母親跟前侍候,又跑哪裡去了?!連孩子都不管!”
陳氏低下頭,南鄉侯夫人瞪了三兒子一眼:“是我差她到前頭去幫忙的,今兒請客,因是三天前才臨時改了章程,許多東西都要重新置辦,可憐大媳婦忙前忙後不得閒,我就讓你媳婦去跟她搭把手。她方才還來跟我回話呢,只是前頭又有事才出去了。倒是你,一大早也不見人影,這會子一來就在我跟前沖人發火,真是好大的威風!”
章三爺更窘迫了,一張臉紅成了關公樣。陳氏見狀忙替他解圍:“母親,方才門房上來報說,石家差了人來送信,說是臨國公出門前摔了一跤,拐了腳,姑太太要留在這裡照顧他,今天怕是不能來了,改日再來賠罪。”
南鄉侯夫人嚇了一跳:“傷勢可要緊?怎麼這般不小心呢?”章二爺與二奶奶也都露出關注的神色,後者甚至問:“姑太太不來了,那世子與世子夫人呢?兩位哥兒呢?都不來了麼?”
陳氏道:“石家的信使只說主人不能來了,別的倒沒多說。”
南鄉侯夫人與沈氏聽出了異狀,後者問:“石家只是來人送了個口信?就沒封書信麼?”
陳氏搖搖頭:“只是來了個聽差送口信。”
南鄉侯夫人不吭聲,站在一旁的一個年輕婦人小聲嘀咕了句:“方才已經有兩家人說有事不能來了,怎麼現在連石家也……”見眾人目光都射到自己身上,臉一紅,便閉了嘴。
沈氏回頭吩咐一個丫頭:“叫前院打發個人去臨國公府,就說我們侯爺和夫人問他們國公爺好,問國公爺傷勢可要緊,若需要什麼藥,儘管開口。”那丫頭應聲去了。
沈氏又對南鄉侯夫人道:“臨國公受了傷,姑太太不能來,小輩們怕是也要在跟前服侍的,倒也不好勉強他們過來吃酒。媳婦兒想,兩家本是至親,何必生了嫌隙?等侯爺從朝上回來,想必也是這個意思。”
後者的臉色略緩和了些:“這是正理,既如此,就這麼辦吧,你們妯娌倆且回前頭料理去,一會兒還有別家賓客要來呢,別失禮。”沈氏應了,笑著拉了陳氏一道親親熱熱地出了門。
南鄉侯夫人不高興,有的是人上前奉承,倒沒人再注意小可憐章明鸞了。元鳳悄悄兒拉了她一把,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捧了茶來,又塞了她一個桔子,笑道:“別傷心,三叔一貫是個嚴父,他教訓你,也是為了你好。”
明鸞才不傷心呢,只是覺得厭煩,便衝她笑笑:“我知道的,多謝大姐姐。”旁邊傳來一聲重重的冷哼,卻是二姑娘玉翟,明鸞不理她,她咬咬唇,便對著旁邊才五六歲大的一個小女孩罵道:“誰給你收拾的衣裳頭髮?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兒來的叫花子呢,瞧你這副縮頭縮腦的模樣,真真丟我們章家的臉!”
那小女孩都快要哭起來了,卻又害怕,不敢反駁,越發顯得縮頭縮腦。
元鳳攔著玉翟道:“你這又是何必?她本是個可憐人,你還要欺負她。”
玉翟冷笑道:“我教訓我親妹子,不敢勞煩大姑娘指教!”
元鳳微微皺了眉,丟開手不理了。
明鸞猜想這小女孩大概就是庶出的四姑娘,應該是二房的孩子,可笑這個家裡嫡嫡庶庶、各房各戶的明爭暗鬥不休,卻不知道外頭已經是狂風暴雨。章玉翟剛才還在耍心計想要謀石家的親事,可現在石家明顯有劃清界線的徵兆,別說結親了,先擔心會不會結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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