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第1/4 頁)
到這裡,她便低頭默默擦淚。
明鸞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正在削一截樹枝。那是準備用來獵食江中游魚的工具,方才轉彎繞過山壁時她順手摺的。宮氏的話讓她聽了很生氣,她一邊冷冷地看著宮氏掉淚,一邊用鈍鈍的柴刀削那樹枝,一使勁兒,樹皮便蹦到對面去了,正好擊中宮氏門面,嚇了她一跳。
明鸞涼涼地道:“喲,真對不住,一時沒留意,沒弄疼二伯孃您吧?”
宮氏摸了摸臉,怒道:“死丫頭,你是故意的!”
“明明只是意外嘛,我給二伯孃賠不是好了,說什麼故意,我可擔當不起!”明鸞手搭涼棚望向在船另一頭的章寂等人,“要不就請祖父他老人家來裁決好了。”
這幾日宮氏正不得章寂待見,真鬧到他面前去,定是討不了好的,宮氏只能咬牙道:“你別得意!如今陳家人不在,可沒人給你撐腰!哪怕是鬧到老爺跟前,你冒犯長輩,也是不佔理的,我一定要他老人家重重罰你!”
“愛罰不罰。”明鸞冷笑著再削了樹枝幾刀,“要是罰得重了,或佔了我的時間,我騰不出手來做事,還要請二伯孃幫著我母親分擔些。我知道二伯孃不善廚藝,所以只要幫著洗洗衣服、砍砍柴就好了。”
宮氏語塞,恨恨地調頭鑽進了艙裡,明鸞冷冷地瞥著她的背影,發出一聲嗤笑。
宮氏回到艙內,越想越氣,恨得連連擊打艙壁。玉翟便問:“母親又怎麼了?這兩日就沒一刻消停的,家裡人都煩了,這樣對您又有什麼好處?”
宮氏生氣地罵她道:“你這死丫頭,母親受了人家的氣,你不幫著出氣就算了,怎麼還來戳母親的心窩子?!如今是我不消停麼?分明是別人欺負到我頭上了,若我一再忍讓,日後還不叫人踩在頭頂上麼?這日子還怎麼過?!”
玉翟無奈地道:“母親又說這樣的話了,女兒倒不覺得別人欺負了您,只是您心裡不痛快,才會逮著個人便發火。雖然說周掌櫃沒跟過來,但他早說了會時不時派人去探望我們的,以後我們在德慶也要請他多照應,叫他知道你與三嬸孃置氣,有什麼好處?您就不能把心放寬些麼?家裡人都看著呢,誰都不是瞎子,再這樣下去,吃虧的只能是您,您怎麼就不明白呢?!”
“我是不明白!”宮氏怒道,“三丫頭處處無禮,處處與我對著幹,家裡人若不是瞎了眼,又怎會視而不見?!”
玉翟皺皺眉:“她素來是愛胡鬧的性子,雖說近來確實是越發沒有規矩了,可在祖父面前倒還有些分寸。祖父又疼她,見她懂事,能幫得上家裡的忙,對許多事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其實仔細說來,她也不是一味胡鬧無禮,您若不招惹她,不說那些怪里怪氣的話,她也不會跟您過不去啊!”
“我的話怎麼怪里怪氣了?你們都叫陳家的小恩小惠迷了眼,一昧只會說他家的好,倒怪我多事!”宮氏想了想,便忍不住戳女兒的腦門,“都是你沒用!三丫頭算什麼?從前侯府還在時,你姐妹幾個,就數她最不得你祖母待見,哪怕是四丫頭,還有叫你祖母憐愛的時候呢,唯有她,成天胡鬧,人又愚蠢,耳根子軟,叫人哄兩句就昏了頭,無論是功課還是女紅,都是一竅不通的,叫人想疼都沒法疼。那時候你又伶俐又會撒嬌,你祖母跟前,除了元鳳便是你最有體面,怎麼過了區區幾個月,事情就整個顛倒過來了呢?!元鳳在外就算了,你本該是老爺最疼愛的孫女兒,為何天天縮在人後,反叫那小蹄子得了便宜?!”
玉翟見她把火燒到自己身上,連連往後縮:“這與我什麼相干?我還要休養呢,比不得三妹妹身體康健,做什麼事都方便。”
“休什麼養?你的病早就好了!”宮氏不肯放過女兒,“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不就是幾顆麻子嗎?你不知道,因這幾顆麻子,你祖父與父親反倒更疼你,如今是你天天縮起來不搭理人,但凡你有從前半分伶俐,哪裡還有三丫頭什麼事?!”
玉翟頓時紅了眼圈:“我哪裡能跟三妹妹比?我容貌盡毀,人人見了我的模樣都要笑話,她卻是好好的。我什麼都不懂,不會燒飯,不會熬藥,不會洗衣裳,不會砍柴,也不敢出門跟陌生人說話,更別說到處打探訊息了!我什麼忙都幫不上,如何能與三妹妹相比?就算我還象從前那般伶俐,祖父也不會疼我更甚於三妹妹的。如今家裡正遭難,祖父要的是能幫得上忙的孫女兒,不是我這樣的廢物!”說罷便放聲大哭起來。
宮氏束手無措,又是勸,又是罵,始終無法將女兒安撫下來,也洩了氣,坐倒一旁生悶氣:“三丫頭也真是的,從前她哪裡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