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部分(第2/4 頁)
哪裡還有半點兒大家子弟的模樣?去歲冬寒,李家老爺子本就生了重病,又因兒孫不肖而生氣,居然一病就去了。”
章寂聞言吃了一驚:“我竟不知此事。李家老爺子身子骨一向硬朗,流放路上都撐下來了,怎麼安頓下來反而因病去了呢?”
周合搖搖頭:“所以我才說東莞那地兒不好呢,外頭看著以為是肥缺,可要是背後沒有夠份量的人撐腰,不過是給人做嫁衣去的,當初馬掌櫃就勸迂他們,偏李家人不信邪,被一點子財貨迷了眼睛,犯了糊塗。親家老爺想想,東莞千戶所的職責既是遏制走私,對手下的人怎麼可能管得不嚴?要是由得軍士們監守自盜,豈不是叫人打了自己的臉?李大爺犯在這種事上,任誰抓住了,都不可能放過的。他還叫上司人贓並獲了,只挨一頓打,斷了條腿,便能了事,已是看在李家往日盛名的份上了。”
章寂聽得連連嘆氣:“李家那小子,素來不是個老實性子,不想還會愚蠢到這個地步。”猶豫了一下,又問:“那沈家又如何?”
“沈家的境況也不大好。”周合嘆道,“沈大爺書生性子,不知怎的得罪了人,被人打折了右手,竟連執筆寫字都不能了,只能靠著妻女賣針線度日,還要養著一個生病的兒子,一個生病的姐姐,光是藥錢就能把他家壓垮。每次茂升元有人過去,大奶奶必定親自拖著病體上門求助,馬掌櫃想著畢竟是姻親,看在親家大爺與大哥兒、大姐兒的面上,不好斷然回絕,每次都給他家一筆銀子,只是看他家的氣象,不像是能吃苦度日的。大奶奶三番四次求馬掌櫃幫忙把沈家人調離東莞,恐怕也是吃夠了苦頭了。”
章寂聽得眉頭大皺:“老大媳婦怎能如此?!”又有些疑惑,“沈家的兒子還在病著?這都拖幾年了?”
“聽說是那年天花得的病根,吹不得風,平日總是躲在屋裡不肯見人。馬掌櫃的人每次去都見不著他,也不知到底是什麼病。”周合道,“雖說幾十兩銀子不算什麼,但若真由得他們繼續在那裡受苦,只怕真不好說了。”
章寂冷哼一聲,輕描淡寫地道:“當初他們既貪慕東莞繁華,不肯陪我們到德慶來吃苦,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呢?陳家待我們已是仁至義盡了,老周,你替我向馬掌櫃道一聲謝,請他不必再管那不肖媳婦的事了。我們章家雖是戎馬出身,比不得她沈家知書達禮,卻也沒做過如此厚顏亢恥之事。這些話我都不好意思跟兒子提!要是叫我孫子、孫女聽見了,都怕汙了他們的耳朵!”
周合見章寂動怒,倒不好勸他什麼了,這終究是章家家事,便有些尷尬地坐在那裡。
明鸞在旁聽得分明,心中暗暗為沈李兩家的下場冷笑,面上卻不露,只是微笑著對章道:“祖父,周爺爺來這麼久了,您只顧著跟他說話,怎麼也不請他喝茶?”
章寂醒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我疏忽了,只是家裡沒有好茶,招待不得貴客。”忽然又想,一件東西,“過年時有人送我一瓶好酒,三十年的餑葉青!如今不可容易得了。今日既有貴客到訪,自該拿好酒出來待客。老周你略等一等,我這就拿酒去。”說著便要起身。
明鸞忙道:“您放在哪兒了?我幫您拿去?”
“我自己收著呢,用不著你,馬上就回來!”章寂執意要親自去拿酒,明鸞只好依了他,周合說了幾句客氣話,也只能由得他去了。
章寂一進屋,明鸞便湊到周合耳邊小聲問:“周爺爺,大伯孃他們過得不好的事,您有沒有跟大伯父提?”
周合頓了頓:“這事兒我還是今年南下才聽馬掌櫃說起的,從前只聽說他們過得有些不如意,詳情卻不清楚。遼東到嶺南有萬里之遙,便是從吉安捎信過去,也要花上小半年功夫,自然是先把要緊的事告訴你大伯父,別的只是順帶一提罷了,只怕他如今還不知道沈家那邊是個什麼情形呢。”
明鸞眼珠子一轉,便道:“現在大伯父既然能送信來,就表示他在遼東已經站穩腳跟了,他又說迂些時候就想法子把我們家接過去,不管能不能辦到,他都不會丟著大伯孃不管的,到時候要是全家團圓了,以大伯孃的性情為人,還不知會怎麼編排家裡人,為她自個兒辯白呢。我們家裡有祖父在,倒不怕她顛倒黑白,引得大伯父不滿,就怕她怨你們不肯伸出援手,懷恨在心,會在大伯父面前中傷你們。為防萬一,您不如一回去就想法子給那邊捎信,把沈李兩家的情況略提上一提,讓大伯父有個心理準備……”
周合眉頭一皺:“可老爺子方才的意思,分明是不想管了,倘若你大伯父請陳家幫忙……”
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