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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已經勸過明鸞一回了,當時她沒回應,他只當她打消了想法,沒想到並未改主意。
明鸞卻道:“制止這場爭鬥,確實超出了我的能力,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小泉哥,德慶一地的民政,無論是撫瑤還是治安,都是柳同知的責任,他還管著一點衛所軍隊的事。這場漢瑤之爭一起,他肯定會被捲進去的。而那個土典史做了不好的事,肯定不只有這一次,如果以後他又再次造孽,遲早會出亂子。到時候,他死就算了,柳同知身為上司,卻要負失察之罪。我既然知道了,怎能不提醒他一聲?”
崔柏泉想想也覺得有理,他素知柳同知待章家不薄,便道:“你要去也使得,只是有一點,別說多餘的話。還有,你一個人不能獨自進城,我陪你去吧。”
明鸞眨眨眼:“不用了,我也不是沒去過城裡。”
“胡說,你才多大?一個人就敢走四十里路,我要是不陪著,萬一出點事,我如何跟你家裡人交待?!”
明鸞無奈地道:“好吧,你要陪我去也行。反正路上多個伴嘛。”
崔柏泉放緩了神色:“你也不必這般勉強,反正要進城,咱們就順便去問問我的差使好了。眼看著還有兩個月就滿三年了,又總有風聲說有別人頂了我的缺,好歹總該給我個準信,我也好安排以後的事。”
還差兩個月才到期,崔柏泉完全不必這麼早去確認。明鸞知道他是在找藉口陪自己,便也笑笑接受了他的好意。
兩人各頂一張芭蕉葉,一路說笑著往山下走,走到半路,發現前方的山路斷了,原來是一處三四十米寬的土坡被雨水沖刷,完全崩塌了,上頭本來種著許多樹,都被泥漿捲入山坡底下,天色昏暗,只知道那一片土坡下方都是漆黑,完全看不清坡底的情形。
明鸞不由得咋舌:“厲害,下了幾天雨,山上已經有好幾個地方滑坡,不過都不及這裡的範圍大。我們下山後,得提醒別人一聲才行,不然萬一有人上來,沒注意路況,說不定就踩空掉下去了。”
崔柏泉仲手將她往後拉了幾步,才探頭張望坡底幾眼,皺眉道:“天色太暗了,看不清底下嚴重到什麼地步,也不知範圍有多廣,咱們繞路走吧,先去我屋裡拿傘,從那邊下山要穩當些。”
明鸞應了,兩人調頭往另一條小路走,先去了崔柏泉的小屋。左四開門迎了出來,見他們身上都溼透了,連忙扔了一件乾衣服給外甥。崔柏泉接過後,卻轉手遞給了明鸞,自己再另取一件。
左四見狀沒有吭聲,只是對明鸞道:“方才你母親來找過你,我裝作是守別處的軍戶,告訴她你往西邊山坡上去了,你回來時沒看見?”
明鸞正披著衣服,聞言愣了愣:“沒有啊。”忽然想起那片崩塌的土坡,臉色一變,轉身就跑了出去。崔柏泉愣了愣,也跟著變色,跑出屋幾步,又轉回來尋了雨傘,追出去了。
明鸞根據記憶,急急跑到那片土坡下方,只看見那裡的泥土都攪著泥水,一腳踩下去,就陷出個深深的腳印,再走一步,整個人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滑,她手忙腳亂地巴住一棵樹幹穩住身體,便放聲大叫:“母親!母親你在不在這裡?!”
她叫了好幾聲,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驚喜地回過頭,卻是崔柏泉撐著傘追了過來。她有些失望,卻忽然聽到隱隱的叫喚聲,認真聽去,可不正是陳氏的聲音:“鸞兒……我在這裡……”
明鸞循聲走過去,一腳深,一腳淺,好幾回都差點滑跤,還好有崔柏泉跟在身後拉住她,這般艱辛地走了五十多米路,才看到前方樹叢中掛著個淺藍色的影子,陳氏的求救聲也更清晰了幾分:“我在這裡……你當心些,這裡都是泥漿!”
光線十分昏暗,但明鸞已經隱約可以見到,陳氏整個人掛在那叢樹上頭,姿勢有些扭曲,衣裙下襬出,有一大片深色的汙跡。她嚇了一大跳,心下頓時發起慌來:“你受傷了嗎?傷得重嗎?流血了嗎?”同時慌慌張張地半爬過來,在離陳氏不到兩米的地方,差一點就滑落坡下了,她卻手腳並用,狗爬似的重新攀上土坡,好不容易尋到塊石頭站穩了,小心翼翼來到陳氏面前。
陳氏衣裙上的汙跡並不是血跡,而是被泥漿所染。這個事實讓明鸞鬆了一口氣,但馬上又開始鼻子發酸。因為她發現,陳氏的左小腿自膝關節以下,呈現出一個十分不自然的彎曲,而陳氏的手背、頭臉處,也有多處被樹枝山石刮傷的血痕。
“我沒事……”陳氏上上下下打量了女一番,紅著眼圈道,“你平安就好。你這死丫頭,怎敢不回家?你不知道母親會擔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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