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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與沈儒平、杜氏聽了,臉色俱是一白。
呂仲昆趁機插嘴道:“郭釗來意不明,未必就是知道了太孫的下落,歐陽太傅門下的曹澤民去年被放到德慶,郭釗有可能是來尋他的。況且如今安慶大長公主早已失了聖眷,自身尚且難保,哪裡還有餘力來支使官兵抓人?我們經過廣州時,看郭釗的排場,更象是來辦私事……”
“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沈氏有些激動地道,“請太孫略避上幾日,等廣州人手到了再走,不是更穩當些麼?即便郭釗真有歹意,人多些,也能對付得了……”她心下在不安。
杜氏則在一旁添油加醋:“是呀是呀,這麼一來,呂先生也可以多留些日子,給我們大姑奶奶看病……”手下悄悄拉了沈儒平一把。沈儒平遲疑了下,略冷靜了些,不再兇恨地瞪著朱翰之。
聽了杜氏的話,朱文至反倒遲疑了。無論如何,他對這個姨母還是很敬重的,自然希望她的病情能有所好轉,但是弟弟的意思他也不想違背。他猶豫地看向呂仲昆,希望對方能給自己出個主意。呂仲昆卻是啞然,他看出了沈家人的真實用意。
這時,朱翰之開口了:“大表嬸之所以要兄長推遲出發,其實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不放心我吧?你們總覺得我會在路上對兄長不利,故而想多調些人手過來,好讓我無法傷害兄長?”他冷笑兩聲,“真是荒唐。”
他抬頭掃視沈氏與沈家人一眼,又望向呂仲昆,最後將目光落到朱文至臉上:“既如此,你們也不必再逼兄長了。我留下來就好。”
第五十七章 議定
朱翰之的話剛說出口,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最先醒過神來的是朱文至:“弟弟,你在說什麼?什麼留下來?”
朱翰之淡淡地道:“我留下來,不隨你們回北平。這是最簡單利落的證明方法。我從沒想過要在路上對兄長下手,奪取皇位,更沒打算隱瞞郭釗來意,借刀殺人,陷害沈家。然而他們執念已深,絕不會因為我幾句辯解便相信我。若他們執意不肯讓兄長走,兄長真的能與他們翻臉麼?到頭來為難的還是你。既如此,倒不如我不走了,留下來,那他們也不必擔心我會在路上對兄長不利。況且,若郭釗果真要帶官兵來抓人,首當其衝的也是我,沈家人也能安心了吧?”
沈儒平臉上露出驚喜之色,語氣中還帶著幾分不敢置信:“你真會留下來麼?別是誆我們的吧?”
朱翰之沒理他,只是盯著朱文至看。朱文至眼圈紅了,抓住弟弟的手:“何必如此?我從來就沒懷疑過你。至於郭釗,呂先生也說了,未必就是衝著我來的。況且,若他果然發現了什麼蛛絲螞跡,你豈不是更危險?”
朱翰之微笑道:“不妨事,我跟他沒見過幾次,他未必認得出我。就算認出來了,那又如何?我在建文帝與馮家人眼中早就是死人了,對他們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更不能為安慶大長公主重新搏得聖眷。我若死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只咬緊一個人有相似,他又能奈我何?廣安王朱文考的屍首還在皇陵裡埋著呢,他還能給我翻案不成?就算他拼命要往我頭上加個金枝玉葉的身份,也要看建文帝是否有閒暇理會啊?”
朱文至哽咽了:“即便如此,風險還是太大了。他若有心利用你,哪裡會在乎這些?我只怕你會受傷害”
“沒事的,兄長。”朱翰之柔聲道,“我又不是木頭,他來抓我,難道我不會跑?這裡天高皇帝遠,他能帶多少人?能將整個德慶搜尋一遍麼?如果要利用官兵,我想章家會有法子打聽到訊息的。”
“可是……若你一個人留下來,豈不是要過清苦日子?我怎能看著你受苦?”
“沒事,以前也不是沒有吃過苦頭,乞丐我都做過呢,何況姨祖父一家也不會看著我餓死”
“不行……真的不行……”
沈儒平見太孫完全沒理會自己,只顧著跟朱翰之你一句我一句地兄弟情深,甚至還一再否決了朱翰之的提議,心裡頓時覺得不是滋味了,也顧不上大姐沈氏在旁遞眼色,便衝著朱文至賠笑道:“太孫殿下不必擔心,您在這裡幾個月,章家都能把您照顧得好好的,又怎會怠慢廣安王呢?您就放心去北平吧,等見了燕王爺,早日派人來接我們……與廣安王,廣安王自然也就能早日脫離這清苦的日子了,您說是不是?”
朱翰之轉頭看了他一眼,嘲諷地笑笑。朱文至的臉色沉了下來,望向他,看不出什麼表情:“舅舅先前不是說,章家怠慢我了麼?原來你也知道他們將我照顧得很好?”
沈儒平一窒,杜氏忙幫口:“瞧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