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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足得多,不缺這點白米。”
沈儒平想了想,嘆道:“罷了,咱們自家有米,還怎麼向他們討?不是有錢麼?到糧店裡買新的就是了。別家未必都是陳米,咱們會分到這些,不過是那些勢利小人看出章家不待見咱們,便趁機落井下石罷了。說來以往也是我糊塗了,只當章家忌憚大姐的兩個孩子,會對我們一直忍讓,沒想到他們惱起來,明面上還是笑吟吟地做好親戚,暗地裡卻袖手旁觀,任由別人欺負我們,叫我們吃個啞巴虧。”
杜氏氣憤地道:“依我說,這都是大姐無用之故!但凡她身子爭氣些,也不會至今還臥床不起,半句好話也沒法替我們說了!我看我們還是別再指望她的好,不如再想想辦法找到太孫的住處吧?咱們好歹養了他幾年,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看著我們受苦的!”
沈儒平卻發愁:“打聽了幾個月,也沒打聽出來,還能想什麼辦法?若太孫是個知恩圖報的,幾個月不見咱們,也該自個兒找門來了。他如今半點動靜都沒有,可見已是棄了我們。誰叫章家如今勢大呢?”
杜氏恨恨地道:“真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為了救他,咱們的兒子做了無名無姓的孤魂野鬼,咱們夫妻養了他三年,還將女兒許給了他,結果他一有了新靠山,就對我們不聞不問了。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救他才是,你大姐好糊塗!”
沈昭容在門外聽到這裡,便放下了掀簾子的手,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己房中。母親的話讓她氣憤,也讓她不安,太孫朱文至確實已經好久沒跟他們一家見面了,難道他都不關心麼?
提起姑母沈氏,沈昭容又不由得想起了那封信和那根簪子,心中黯然。好不容易送出了信,自家卻陰差陽錯地來了德慶,大姑父章敬得到訊息後,派人趕到東莞,能不能打聽到他們如今的下落?姑母費盡心思送出去的信凝結著她們姑侄倆全部的希望,但願最後不要落空才好……此時此地,在四百里外的廣州碼頭,曾一度出現在梅嶺上的斗笠少年眺望江上的景緻,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心裡想著什麼。過往行人都被他臉上的傷疤嚇到,紛紛走避,但他卻彷彿完全沒放在心上。
郎中擠開人群從後面走了過來:“辦妥了,午後正好有一艘貨船要去德慶,我已跟船主說好了價錢,吃過飯就能登船。”
少年收回視線,轉頭衝他一笑:“先生辛苦了。沒想到沈家早已離了東莞,但德慶有章家在,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郎中頓了頓,忍不住道:“小友,你非得……頂著這張臉趕路麼?”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傷疤:“怎麼?先生也覺得害怕麼?真叫人吃驚。”
郎中無語地扭過頭去,卻又飛快地轉了回來,驀然色變:“不好了,你瞧那邊……”
少年順著他指示的方向望去,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數十米外的碼頭邊停著一艘中等貨船,船頭站著一個身披黑斗篷的男子,正衝他們笑,儼然便是曾在梅嶺上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一位。
第三十九章 沉舟
郎中的臉色很難看,少年的臉色也很難看。他們深知這個嗩公子模樣的男子是安慶大長公主手下的得力親信,而安慶大長公主又是擁護建文帝登基的功臣之一,雖說如今狡兔死,走狗烹,但誰也不能擔保安慶大長公主會不會為了重獲建文帝信任而做出對他們不利的事情來。在梅嶺上偶遇一回,已是叫他們暗自警惕不已了,如今又在廣州再遇,也未免太過巧合了吧?
這人當日分明說過,他是來廣州送貨的,而他們兩人在東莞盤桓許久,好不容易打聽到沈家的去向,方才折返廣州,按理說,有這麼長時間,這人早該把事情都辦好了,怎麼還在這裡?
郎中與少年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神中看出驚疑之色。倘若這不是單純的巧合,那是不是意味著,己方的行動走漏了風聲,已為朝廷所知?
貴公子臉上笑吟吟的,看不出有什麼異狀,彷彿只是偶爾在外鄉遇上了熟人,一臉的喜悅:“兩位,又見面了,真巧啊!你們不是看生病的友人去了麼?難道已經看過了?”
少年故作賭氣狀,躲到郎中身後,郎中卻只能乾笑著回應那位貴公子:“是啊,真巧。我們趕來廣州,為那位朋友診治了一段時間,總算把他治好了。如今已經在他家住了個把月功夫,見他無事,也不好再作打攪,正打算離開呢。”
“哦?”貴公子有些訝異,“你們這是打算回北邊去了?怎麼不在廣州多留些時日?眼下的嶺南正是暖春時節,氣候怡人,若是返回北邊,可要冷得多呢。”
郎中笑眯眯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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