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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鸞聽了心裡高興,耳根都熱了,卻又不想跟他繼續拌嘴,便一扭頭,往屋裡去了。朱翰之連忙跟上。
待進了屋,章寂抬頭看見他們,便打趣地笑問:“怎麼?掛了這半日,總算把鳥籠子掛好了?”
明鸞臉紅紅坐下:“祖父如今也會打趣人了,我不過是擔心外頭的事,就多問他幾句而已。”
“是呀是呀。”朱翰之非常配合地連連點頭“就是幾句,隨便多問了幾句。”明鸞羞惱,回頭瞪他,他頓時收了笑臉,乖乖坐回原位上。
章寂見狀笑笑,又問朱翰之:“我如今懶得四處打聽去,你大表叔在家裡養傷,就算打發人來請安,也不跟我說外頭的事,至於你四表叔,還在操心他媳婦兒的病呢,因此外頭的事,我竟不清楚。你既來了,就跟我說說吧。皇上立後之事,可曾議定人選了?”
朱翰之忙道:“人選倒是有幾個,只是朝上眾臣爭執不下,因此始終未能決定人選。”頓了頓,他心裡倒是清楚章寂為什麼要問這件事兒,“也有人問大表叔家的表姐,不過姨祖父先上了書,大表叔也上書婉辭,因此表姐的名字已經被朝廷從名單上刪去了。想來三表叔孝期未過,表姐身為侄女兒,本就該守足一年孝期,那些將她列入候選的朝臣荒唐得很,姨祖父您和大表叔都依禮婉辭,朝中都贊章家是知禮懂規矩的人家呢。皇上已是應允了,還命朝臣在議皇后人選時,再三謹慎行事。”
章寂暗暗鬆了口氣:“只要皇上不怪罪,那我就放心了。”又問:“如今都有哪家閨秀最有可能入主中宮?”
“都是些老臣家的小姐,也有勳貴世家的千金。”朱翰之道“原先是表姐呼聲最高,如今她不再應選,旁人倒也沒有出挑的。皇上也拿不定主意,問了燕王夫妻的意見,但燕王與王妃都不欲插手此事,便讓皇上自己決定,因此……”他看了章寂一眼,又去看明鸞。
明鸞有些不好的預感:“怎麼了?”
“皇上自己決定不了,便命人召安國侯夫人進宮,請她幫忙參詳。”
“啥?!”明鸞瞪大了眼“不用說,她一定會說她孃家侄女兒是最好的人選了!”
“這倒不是。”朱翰之眨了眨眼“皇上已經知道沈昭容毀約另許的事了,就算他為人再仁厚,也不至於甘當王八,因此早就對安國侯夫人發話,說不會立沈家女為後。所以,安國侯夫人提出,沈家女雖不能為後,但畢竟是跟皇上定過親的,嫁給別人也不合適,所以……入宮為妃好了。”
第四十章 軟禁
咣噹。
沈氏煩躁地將茶碗掃落在地,卻覺得眼前隱隱發黑,知道是自己身體不好、氣血兩虧、一時激動所致,忙閉上雙眼定了定神才覺得好了些,但心裡的鬱悶仍舊不減半分,雙拳緊握地坐在椅上猶自生著悶氣。
翠園低著頭沉默地走進來收拾茶碗碎片。她一聲都不敢吭,生怕被沈氏叫住問話,更怕自己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東西。
然而老天爺沒有聽到她的心聲,沈氏早已將翠園視為自己人,並不提防她,也不覺得她有膽子將自己話洩露出去,便叫住她問:“你說這是為什麼?!我是皇上親姨母,他早年就答應過要與沈家表姑娘定親的,怎麼如今做了皇帝,就變卦了呢?沈家好歹也是他母家,他已經追封了亡父,還上了尊號,卻遲遲不肯加封亡母,本就有不孝的嫌疑了,連早年與沈家親表妹定下的婚約都要毀去,這分明就是嫌沈家如今無權無勢,他也不怕日後沒臉見他母親。”
翠園心中暗暗叫苦,臉上卻不敢露出半點,只能賠笑道:“夫人多心了,皇上待您如此敬重,連立後大事還要特地派人請了夫人進宮相問,可見他對沈家是十分敬重的。”
“那他為什麼就是不肯履行婚約?!”沈氏氣憤不已,“難不成他真的信了章家人的讒言,以為昭容是那等背約之人?!當初我們都以為他是真的出了事,都傷心得不行。昭容確實犯了糊塗,可那也是為勢所迫,再說她又不曾真的嫁給了旁人,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都是為了救她父母。她一番孝心,不惜犧牲自己的名節,皇上難道就不能體諒一二麼?”
翠園心道堂堂一國之主的未婚妻背約毀婚,他憑什麼體諒?這立皇后可不比尋常人家娶媳婦,尋常人家被未來媳婦毀了婚約,也是極打臉的事,更何況是堂堂一國之主?換了是前朝建文帝,只怕早就將沈家滿門抄斬了,如今皇上還願意厚待他們,就是他家祖上積德了,夫人還有什麼不足?
當然這些話她是不敢說出口的,只能委婉地勸她:“皇上一向敬著您的,怎會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