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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真的完全對家人不聞不問。這樣的人,說是冷情冷性,也不為過。”
朱文至雙唇緊抿,沒有說話。胡四海見狀,知道他一時難以接受,忍不住插嘴駁了朱翰之一句:“侯爺,事情興許還沒那麼糟,陳家送信過去時,他好歹回信了不是?聽說他給家人去了好幾封信,許諾會盡早將他們救出來的。這個許諾可是讓章家上下安心了好幾年呢!”
朱翰之冷笑一聲:“胡公公,你大概不知道吧?他雖然總在信中說會救他們出來,可是一直沒有動作,甚至沒向燕王叔提出救人的請求。還有,他只是讓陳家捎去回信,別的卻什麼都沒捎,還是陳家的人覺得不好,悄悄兒給他添了些銀錢物品,假說是他叫捎的,搪塞章家人。章家其他人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三表嬸是一定知情的,三表妹也許也聽說過。後來,我派人秘密將他們從德慶接回京城,路上與陳家廣州商行的夥計同行,那些夥計大概也對他如此大張旗鼓地追隨燕王叔起事,絲毫不顧及家人與姻親的安危有些怨言,因此把這事兒告訴了我的人。姨祖父他們可能也聽說了。”
朱文至啞然,過了一會兒才道:“即使如此,朕也不能做什麼。他畢竟是姨祖父的長子。”
朱翰之笑了:“皇上以為我會讓您做什麼?他雖是沈氏那婆娘的丈夫,但好歹是姨祖父的兒子,我才不會為了點私怨就罔顧章家人的骨肉之情呢。我只是擔心您。皇上,冷心冷情之人,興許在面臨危機時可以保持冷靜,不容易為外物所惑,但如果他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什麼都拋開不顧,將來他手中執掌大權時,您又如何掌控他呢?”
朱文至一驚,隨即陷入了沉思。
第三十五章 貴人們
次日,兩位太醫領了新君旨意,前往安國侯府,一位為安國侯章敬診治腳傷,另一位則去為安國侯夫人沈氏複診。後者是帶了一個小內侍同行的,把脈過後,囑咐了幾句話,便提出聖上賜了不少藥下來,示意沈氏派出親信大丫頭隨自己去交接一番,還說:“那些藥都是非常難得的,一向專供大內所用。聖上關懷夫人,方才特地賜下,因有好幾種藥,藥性又各不相同,若是弄錯了,就太可惜了。夫人派一位姑娘隨我去認一認,細細記下,也免得出了差錯。”
沈氏為皇帝外甥的重視而感到心情愉快,笑著指派了翠園隨他前去:“可要記清楚了。”翠園應聲,隨那位太醫走了,至於與他同行的小內侍,則留下來向沈氏轉達“聖上的幾句問候”。
沒有人知道,當這兩位太醫回宮復旨後,那名小內侍與大內總管胡四海作了一番交談,接著後者便去見了新君朱文至。
朱文至問:“姨母都說什麼了?她可有說······有說····”他面帶猶疑。
胡四海低聲回稟道:“安國侯夫人對此事一無所知。事實上……她已經很久不管府中事務了,聽說連侯爺也很少見到。”
朱文至一驚:“什麼?可是安國侯每日都跟朕說她在家很好,只是身體虛弱。她是上回進宮時過於勞累,以致於回府之後就犯了舊病,連朕接著頒下的聖旨都無法親自去接。朕怕她病情再有反覆,才不再宣她進宮的。安國侯若是很少見她·那他每天說的又是什麼?!”
胡四海眉頭動了動,嘴角閃過一絲不以為然的嘲意,但說話的語氣卻沒有絲毫變化:“安國侯夫人沒有理由說謊,看來是安國侯在欺君了。安國侯夫人埋怨,說安國侯有了新歡便忘了舊人,那新歡陷害她,侯爺卻不懲罰真兇,反而將蒙冤的她關了起來,不許出院子的門……”
朱文至眉頭一皺:“這不對啊?如果說姨父不讓姨母出院門,那你昨日又怎會在前院見到她?再說,安國侯的新歡,莫非是指袁先生的女兒?袁先生是方正博學之人,他的女兒也一向出了名的賢良,怎會陷害姨母呢?”他看向胡四海:“給朕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四海便道:“小張子說,他聽了安國侯夫人的話,也覺得有些不對,退出來後便特地尋了夫人身邊的丫頭婆子打聽·又問了侯府裡的管家,得知夫人說的被新歡陷害而蒙冤那件事,其實是指侯爺一個有孕的姨娘差點兒小產,侯爺徹查府中,卻發現是夫人下的手,人證物證皆全,除了夫人自己,連夫人親生的兒女都認為是她做的。侯爺為防家醜外揚,便藉口說夫人病重,讓她在院中靜養,不讓她插手府中事務,家務就交由大姑娘與袁姨娘代管。至於昨日,是因為老侯爺要離府,侯爺覺得夫人身為兒媳,理應出面相送,才早早吩咐了,放她出來的。”
朱文至一時無言。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