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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親口說要把鵬哥兒過繼出去,否則不許你自作主張!若你還想繼續在暗地裡做手腳,擠兌林氏,我就帶著家裡人離了這侯府!橫豎我住在這裡,也沒人聽我的話,我何必留下來受氣?!”
章敬心中咯噔一聲,忙磕頭道:“兒子不敢,父親千萬別這麼說,兒子萬死也不敢做這等不孝之事!”此時他在京中風頭正盛,有的是人盯著他,如果父親真的帶著其他三房的人離開安國侯府,豈不是明擺著告訴人他章敬是個不孝的逆子麼?他想避開那掌兵大將的任命,可以犯點無傷大雅的小錯,但不孝是大罪,一旦頂著這個名頭,可就一輩子也無法出頭了,他無論如何也要先將老父安撫下來。
章寂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礙於朱翰之在場,再生氣也不可能真的拿兒子的前程開玩笑,便也順坡下驢了:“希望你說到做到,別想糊弄我!”
章敬又磕了好幾個頭,方才得到了父親的諒解,站起身來,勉強笑著轉向門外:“怠慢懷安侯了,快請進來吧。”
明鸞心道原來朱翰之的封號是懷安,轉頭望他,只見他笑了笑:“不必了,天色已不早,我本就是為了上香而來的,只是見府上客人多,不想引人注意,才到東園裡打攪姨祖父。不知此時前堂的客人可離開了?”
章敬瞥了陳氏一眼,陳氏忙道:“前來祭奠的客人已經離開了,只是有幾位族人堅持要在靈堂裡為亡者祈福,無論我如何勸,也不肯走,待我派人去問問,無論如何也會安排好的。”
“既如此,三弟妹就快去吧。”章敬臉上淡淡的,“不過是幾個痞子,妄圖上門來訛人的,再遇見這種事,三弟妹儘管叫管家將人打出去,不必與他們客氣!”
陳氏驚訝地看他一眼,有些遲疑:“可是……那幾位都是族裡的長輩……”
“什麼長輩?!”章敬一臉不屑,“幾個來打秋風的窮親戚。若他們知道守禮,待他們客氣些也就罷了,若他們不懂禮數,三弟妹理他們做甚?!”
陳氏繼續遲疑,轉頭去看章寂。見他雖然皺眉,卻沒有反對的意思,便猶豫著要應下。明鸞在門外見了。心道不妙。她雖然對這古代的規矩禮法不清楚,卻也看過幾本網路小說,知道這古人的家族勢力是很強的。章敬本身是個強勢侯爺。可以無視族人的臉面,那些族人也不敢對他怎麼樣,反而還要拼命巴結。但陳氏不同,她是個寡婦,實際上還是個和離了的前媳婦,真要得罪了族裡人,首先名聲就壞了,以後恐怕要吃虧。
她連忙走進屋裡。笑著對章寂道:“祖父,族裡的長輩們雖不講禮數,但他們都是男人。母親一個年輕寡婦,怎好出面跟他們爭辯?而且以母親的脾氣。只怕也是不中用的。孫女兒看啊,還是要大伯父出面,才能震住族裡那些人呢。”說罷還看向章敬:“大伯父,您說是不是?”
章敬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囉嗦:“既如此,我就出去把人打發了。”說罷真的告退出去了。朱翰之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回頭對明鸞嘆道:“叫了你別進來的,如今可真得罪人了。”
明鸞冷哼道:“就算我不得罪大伯父,他也不會讓我好過的,我幹嘛還要委屈自己?!”說罷又對章寂說:“祖父,懷安侯說,他有法子把四叔叫回來。”
章寂怔了怔,驚喜地望向朱翰之。後者摸了摸鼻子,給了明鸞一個哀怨的眼神,方才笑道:“事情還沒辦好呢,我也不敢打包票,但也有九成的把握。”又為章寂細細分析。
原來,章敬前後在遼東已經駐守超過六年了,早該調任別處,以免尾大不掉。但建文登基後,朝中沒有可用的大將,而燕王又不希望給機會朝廷把持遼東兵權,南北夾擊北平,因此才會暗中使力,讓章敬繼續留任遼東。但如今建文下了臺,新君登位,蒙古也沒有了南侵之力,也該是章敬回京的時候了。一來,是為了避嫌,免得叫人說他閒話,稱他是遼東的土皇帝;二來,也是為了給新君添點份量,鎮壓住朝中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只是考慮到他在遼東經營多年,若是猛然將他調走,就怕接任的人壓不住場子,容易使遼東生變,因此,燕王那邊建議,讓章敬的親弟弟章啟接任這遼東總兵之職,若是此議獲得透過,那章啟就有可能要回京一趟。
章寂聽了,恍然大悟,只覺得這理由再正當不過了。一般武將在一個地方待久了,做個土皇帝什麼的,只能算是尋常,但章敬不同,他是京中勳貴世家子弟,根基都在京城,沒必要在地方上經營太過,免得惹上位者忌憚。雖說皇帝是他內侄,但古往今來,做到一國之君的,都仁厚不到哪裡去,還是要小心些好。況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