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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未定的殷素兒：“你，坐下罷，別站著。”

他，還是不肯對她有一點點的不禮貌。

瀲秋終於是開了口：“公子，瀲秋自然是知道在公子的心裡，殷姑娘是勝過我們春、夏、秋、冬、四人的。也許在公子的眼中，殷姑娘就是公子的整個四季。可是公子，瀲秋比你更加清楚，殷姑娘是個只能帶給您傷害的人。”

“請您慎重！”

瀲秋說完，沒等蕭瑾南開口，她便掩面哭泣而去。

她自然是有自尊心的，比春，夏，冬三人都更有自尊心。

殷素兒還站在原處低下了頭，她聽得更加仔細的，雖然並未完全理解瀲秋話中的含義，但也大致的知道了，自己不是什麼能夠帶給蕭瑾南福音的女子。蕭瑾南，該是和自己避之不及的。

“我……還是走罷。”她不是怕待會兒又有侍女來了，走到自己面前對自己冷言冷語相待。

其實她懂，她都懂的，南宮閣的四個女子都是奇女子，都是一心一意地為蕭瑾南著想的。自己不僅傷害了赫連政，更傷害了蕭瑾南。可是這這一切，都是她始料未及的，也並非她本意。

蕭瑾南的眼裡溫柔地一冷，心下顫顫的憂鬱著。只是眼神裡，帶著那種空無的冰冷。“我想讓你陪我一會兒，你卻要離開。我其實想要問一問，你當初已經決定要離開皇宮的時候，是因為不再對皇上眷戀嗎？可是你要走，有沒有想過……或者有過一絲絲的歉疚，是因為我還在這裡等你？”

他第一次，對著殷素兒說出如此坦白的話。

那是因為他終於肯面對現實，因為殷素兒是那樣聰明絕頂的女子，她甚至能夠猜到幾乎被他設定的天衣無縫的事情，她一定早就已經看透了自己對她的心意。

殷素兒好看的眉緊緊地蹙在了一起，才又緩緩地鬆開：“我想過，我也很抱愧。可是……我的心早已經不屬於我，從我的記憶開始漸漸地恢復的那一天起。我的心，和我的身，早就是已經屬於了赫連訣的人。”

像是臉上綻開了木棉的花朵，蒼白的臉上非但沒有折損她的美，反而更加地顯出半分妖嬈，半分靈動，半分清塵出挑。她的容顏因為歲月的洗禮，漸漸地打磨出了閱歷的芳華。

“這樣就夠了。”蕭瑾南淺淺一笑，唇角帶著幾分苦澀。“你走罷，皇上在蘭馨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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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39　三杯清酒宮樓臥（2更）

“這樣就夠了。”蕭瑾南淺淺一笑，唇角帶著幾分苦澀。“你走罷，皇上在蘭馨閣等你。”

沒有任何人的笑容，能抵過此時蕭瑾南臉上純粹而燦爛的笑意。

他是乾淨的，聖潔的，不可接近的。接近了之後，只剩下滿身的刺，卻還肯試探的去觸碰，卻只能傷害了他。

殷素兒傷害了他。

蕭瑾南想過，如果他不曾在皇宮裡醫藥司膳的長廊裡看見她一身素白，只低頭對他行禮的殷素兒；如果他不曾在南宮閣內看見她戴著清白的面紗，只是微風吹來便顯露她絕色的姿容；如果他不曾銘記住那片刻，他也許不會對她敞開心門。

也許他更不會試著去接近她，才發現她身上帶著一種不可被人忽視的美。

殷素兒的胸口一熱，眼中忽然泛起了一陣感動的酸澀。她轉過臉去，跑著離開了南宮閣。

待到她回到了蘭馨閣，卻已經是晚上了。不知道她到底一手扶著長廊外的欄杆走了多少步路，也不知道她到底扶著額哭了多少回。她也許只是又想起了赫連訣，卻不知道該將這種思念寄託於何處。

南疆離別，一別便是一年。

一年還要多，一年的夏，已經變成了有一年的秋。沒有他，她更怕難敵風寒。

柔弱的身子最近總是喜歡咳嗽著，卻連自己也不肯為自己抓藥了。抓的藥都是些餐補，根本用不上的。她倒是苦笑著，如果身邊註定是沒有了他了，那麼自己活多久多短，何來意義？

因為她自然是知道的，作為殷家世代相傳的醫者。她有著一種天賦異稟的能力，一種能夠瞬間讓自己病入膏肓的，可怕的，殘忍的能力！那次，因為氣急敗壞，她第一次在赫連訣的面前生病，生了重重的一場大病，在他面前吐了血。

這次，她依舊是心病。

睡前，殷素兒熄了燈，躺在榻上輾轉反側。陣陣急咳了幾聲，她才終是掀開了錦被，起身下了榻。一手摸著黑，走到了茶桌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