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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裡面被封死,縱然是白天,屋子裡仍然是漆黑一片,胡亂擺放的各種器物似乎也許久沒有人動過,屋內掛滿白色的綢帶,雖然沒有風,卻也亂擺亂舞,加之屋內潮氣極重,讓人感到陣陣寒冷,這間屋子也更加陰森恐怖。
沒有多想,龍焰邁著細小的步子往屋裡走,突然腳底下一聲脆響,龍焰這才發現,地上滿是碎木塊,有的上面還有依稀可見的血跡。
“酒在桌上,要喝自己倒,順便也給我倒一杯。”屋子的一個角落裡傳來龍風的聲音。
龍焰倒了一杯酒,循著聲音往裡面走,“噼啪”一聲,木材崩斷的聲音。
“那麼多人捱了打,還有你這個不長記性的,扔過來!”龍風的聲音中透著冰冷。
龍焰繼續朝前走,一道勁風迎面而來,龍焰猛地閃過,一塊木頭徑直撞向龍焰身後的花瓶,花瓶頓時碎了一地。
“身手不錯啊,那個花瓶是中原瓷器,可不便宜啊,但是我不會讓你賠的。把酒扔過來!”
適應了房間的黑暗之後,龍焰終於看清楚了斜臥在木榻上的龍風,頭髮散亂,宛如魔神,或散在身前,或披在背後,相同的是髮梢微微顯露的花白,桀驁的臉上滿是疲倦,顴骨突起,眼窩深陷。這還是以前的龍風嗎?
龍焰不禁有些心酸,他停住腳,抬手一扔,龍風順勢接住,慢慢遞到嘴邊,輕呷一口。
“你該走了,這裡不是你久留的地方。”龍風的聲音也多了一絲疲倦。
龍焰抬起腳,準備往裡走,可是他剛一抬腳,龍風便一把扭斷了木榻上的一塊木板。
“風,是我。”
手,鬆開,酒杯,掉落。灑落的酒染溼了大片木榻。
龍風丟掉手中的木板,慢慢起身,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你來了。”
龍焰低下頭,說:“是,我來了。”
龍風輕撫就近的一條絲綢帶子,說:“每過一天我就會在房樑上系一根帶子,數著你接我出去的日子,一百零三天,你終於肯來見我了,我馬上就可以出去了嗎?”
一陣酸楚湧上心頭,龍焰忍著將要掉下的眼淚說:“風,對不起,我知道我冤枉了你,但現在我還不能放你出去。”
龍風愣了一下,但馬上恢復了淡定神色,說:“其實也沒什麼,住了這麼久,我也習慣了,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雖然沒有一聲抱怨,但龍風的失望還是可以看出來的,他邁著緩步走向牆角的木榻,說不出的落寞。
龍焰望著龍風的背影,說:“我要出征大宛,你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就是,宮裡沒人敢怠慢你的。”
苦笑一聲,龍風轉過了頭,說:“這裡的宮女和侍衛都是我趕走的,能有什麼需要呢?倒是你,大宛曾力挫康居和高昌,縱然零丁國實力強大也不曾敢輕易發兵,樓蘭在大宛那裡沒有吃過大虧,但也從不曾佔過便宜,你要小心。”
說完這些話,龍風黯然地轉過身,在木榻上輕輕坐下,端起倒在榻上的酒杯,把玩起來,頭也越錘越低,不再理會周圍的一切。
龍焰亦轉身走出屋子,正準備關上門,但他馬上停住了,他知道,曬曬太陽也許對龍風有好處。
一條火龍推著太陽撞向西方的地面,火龍在空中不停地翻騰,點點天火墜落到地面上,燃燒著整個大漠。黃沙,塵土,礫石,河水,都在一片火光中模糊搖曳。駱駝刺和紅柳在天火中搖搖欲墜,但它們是智者,它們沒有用生命去與天火抗衡,而是將火光融入腳下的土裡,再吸收進自己的身體,開出一朵朵燦動的花,與夕陽交相輝映,甚至,更加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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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場。
盔甲和兵器似乎都在一點點融化,融進地下,消失,掩埋。鋒利的槍尖齊齊指向天空,黑色的盔甲被擦上了油,太陽光被盔甲反射到槍尖上,由上而下,閃到最末的那一點,跟太陽光撞在一起,迸出一串炫目奪魂的寒星。
龍焰和水修明高站在點將臺之上,旁邊還有一座祭臺,祭臺前放著一個黃金製成的盆子,盆子裡放著一柄匕首和一大塊黃金,黃金代表著財富,匕首,則代表掠奪,而這個祭臺,正是用來祭旗的。
太陽越爬越高,到了正午,溫度高的能把人熱昏過去,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伸手擦臉上的汗,因為,祭旗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這時候,軍陣中走出一個赤膊大漢,他一步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