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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再想辦法讓百姓們堅持一段時間,這場旱災,馬上就要結束了。”
我的聲音在空蕩的大殿裡輕若浮絲,下一瞬,殿裡靜寂無聲彷彿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姑娘剛才說什麼……旱災要結束了?”
尉遲桓聞言愣了一會兒便轟地站起來,疾步走到我面前急切的大聲問道,呼吸急促,眼裡閃耀著耀眼而又不敢肯定的光芒。
“如果我沒有弄錯,立春那日,將會天降大雨,結束這場大旱。”距今也不到一個月了。
這是前幾日就已經知道了的,我考慮了很久,還是覺得與其讓尉遲桓整日擔心旱災何時結束,還不如告訴了他,讓他想辦法讓百姓熬過這個冬天,還有如何做好災後的善後工作,這才是目前對受災的人們最有效的救助。
尉遲桓看著我,眼裡有如釋重負般的釋然和狂喜,臉上交織著興奮和激動,嘴唇張合了幾次,卻說不出話來。
尉遲尹也是聞言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和他哥哥差不多,衝過來抓了我的手激動地問:“若兒,你說的可是真的?”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已經習慣了,這傢伙現在倒是什麼場合都不叫我司徒姑娘了。
“至少到目前為止,我的預言還沒有出過錯。”我聳了聳肩答道,隨即又看向尉遲桓:“皇上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讓百姓熬過這個冬天吧。”
尉遲桓沒有說話,只凝視著我手裡的水鏡,他低頭思索了良久,半晌終於抬起頭微笑——
“朕相信先知的預言。既是如此,朕還有個不情之請,能否請司徒姑娘在立春那日,以司命先知的身份,用水鏡為我扈國子民求來一場大雨呢?”
嗯?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解地看著尉遲桓,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我覺得……皇上考慮的重點應該是如何採取政策讓百姓安然過冬吧,這雨到時自然是會下的,不需要靠我或者水鏡求來……”
尉遲尹聞言微笑不減,臉上有懇切的神色:“司徒姑娘放心,朕自有辦法讓百姓們挺過這個冬天。但這雨,是自然而然地下的還是求來的,意義卻將大不一樣,還望司徒姑娘能再幫朕這一次。”
我看著他眼裡深邃的神色,有些瞭然。尉遲桓果然是擅謀略的帝王,為鞏固自己的聲望和地位不放過任何機會。
不過,為什麼非要我去求呢?他自己去效果豈不是更加好嗎?
還沒等我提出疑問,尉遲桓已經給出答案:“朕並非不想親自求雨,只是司命先知的聲望遠高於他人,影響必會比朕去要廣泛得多,而且朕想借此機會讓百姓都知道水鏡已迴歸扈國,可照目前的情況看,恐怕只有司徒姑娘才能接近水鏡……”
他語畢目光炯炯充滿期待的看著我,尉遲尹也一臉的殷切期望,狹長鳳目裡光芒燦若星辰。
又是先知這個身份啊,還真是容易惹事……我被兩個大男人這麼看著實在有些尷尬,臉上訕訕的傻笑著,心裡卻一片迷茫。求雨……這於我倒不會有什麼傷害損失,可是該怎麼求啊?我立時就想到電視裡那些帶著鬼面具亂叫亂跳的薩滿法師,有些不寒而慄。
我支支吾吾的晃了半天既沒答應也沒拒絕,那兩個人卻當我是默許了,欣喜之情任瞎子都看得出來。想著自己還算是個“人質”,我縱是無奈也沒有直接駁了尉遲桓,便和他海闊天空的研究起讓百姓順利過冬的話題。他們倒也分得出求雨和救災的輕重,收起喜悅的神情,很慎重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我被氣氛感染,也認真起來,說著說著不知不覺竟是到了接近黃昏的時候。我們不便留宿在宮裡,為了趕在宮門下鑰之前回去,尉遲桓便讓尉遲尹帶著我離開了。
皇家工匠的工作效率很高,在離開正殿之前,盛裝水鏡的鏡匣就趕製好了。我沒有猜錯,水鏡裝在匣裡,果然又被壓制住了邪性。卻不知為何,我怎麼也不捨得鬆開拿著水鏡的手,彷彿一放手就會失去最珍愛的寶貝一樣。不過尉遲桓似乎也不打算把水鏡留在宮裡,可能是對剛才的經歷心有餘悸吧,總之是爽快地把水鏡交給我保管了。
推開厚重的殿門,濃烈的橘色夕陽撲面而來,我微微眯起了眼睛,視野中的雄偉建築在逆光的夕陽中只呈現出一個個模糊不清的黑影,染上了神秘的色彩。光線投射到手中的玉匣上,反折出一片瑩瑩的亮光。
淵源
屋裡的炭火燒得正旺,整間屋子裡暖烘烘的,舒服得讓人忍不住想伸懶腰打哈欠。我緊了緊裹在身上的貂皮大衣,愜意地縮排軟榻裡,摩挲著手裡的水鏡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