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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著額頭上的汗或者發燙的嘴唇。
他的眼像猛禽一樣沉著,鼻子像長長的鷹鉤,一張端正纖巧的嘴,像一道裂開的傷口,要是拉瓦戴②活在當時的話,這個人一定是拉瓦戴研究相術的一個好物件,替他看相可能一開始就說出不中聽的話。
②拉瓦戴(1741一1801):瑞士神學家、作家。寫過《相術》一書,企圖透過人的外貌特徵,來測定一個人的心理和道德品質。
古時候的人常常問:“征服者的相貌和海盜的相貌之間有什麼不同呢?”他們之間的不同不過是老鷹跟禿鴛之間的不同。
一個是沉著,一個是慌張。
因此,這張蒼白的臉,這個瘦長孱弱的身體,這種跟隨所有叫嚷的人從布依坦霍夫到荷格斯特萊特去的慌張態度,正是一個疑心重重的主人或者慌慌張張的小偷的典型和寫照;做警察的必然會選中後面一個假設,因為我們談到的這個人這時候正千方百計地在隱藏自己。
他穿得很樸素,看不出帶有武器;他的胳膊雖然瘦,肌肉倒很發達,他的手雖然乾枯,但很白,很細,像貴族的手。他扶著一個軍官,不是扶著胳膊而是扶著肩膀。軍官手裡握著劍,帶著容易理解的關切心情注視著布依坦霍夫發生的一切,直到他的同伴把他拉走。
到了荷格斯特萊特廣場,這個臉色蒼白的人就把他的同伴推到一扇開著的護窗板底下,緊盯著市政廳的陽臺。在民眾瘋狂的叫嚷聲中,荷格斯特萊特的窗戶開啟了;有一個人走出來,和群眾談判。
“陽臺上的那個人是誰?”年輕人僅僅望了望那個說話的人,問軍官。那個說話的人好像很激動,與其說他是俯在欄杆上,還不如說是靠欄杆支援著他。
“議員包維爾特,”軍官回答。
“他為人怎樣?你知道嗎?”
“是好人,王爺,至少我是這樣想。”
年輕人聽到軍官對包維爾特為人的評價,臉上立刻露出十分罕見的失望和露骨的不滿情緒,軍官一定注意到了,連忙接著說:
“至少別人是這麼說的,王爺。我呢,我什麼也不能肯定,因為我本人和包維爾特先生並不相識。”
“好人,”那個被稱為王爺的人把這兩個字又說了一遍;“你的意思是說他正直呢,還是有膽量?”
“啊!請王爺原諒我;我再向殿下重複一遍,對一個我只認識他的臉的人,我決不敢亂下斷語。”
“其實,”年輕人低聲說,“等一等我們就可以見分曉了。”
軍官點點頭表示同意,就不吭氣了。
“如果這個包維爾特是個正直的人,”殿下繼續說,“他就不會很好地接受這夥狂怒的人提出的要求。”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在他同伴的肩上抖動著,像樂師的手指在琴鍵上一樣。這種神經緊張的動作透露出他那焦急不安的心情,有時候,特別是在這一刻,他臉上的那種冷漠、陰沉的表情,也沒法把他的焦急不安的心情掩蓋住。
市民代表中的頭兒這時候正對議員提出質問,要他說出其餘的議員——他的同僚們在哪兒。
“先生們,”包維爾特先生重複說,“我向你們保證,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和達斯佩朗先生在這兒,我不能擅自作出決定。”
“命令!命令!”幾千個聲音一起喊道。
包維爾特先生打算說下去,可是聽不見他說了些什麼。只見他揮舞著胳膊,作出各種失望的手勢。
等到他看出他沒法讓人家聽見他說話,就回過身去,對著開著的窗戶叫達斯佩朗先生。
達斯佩朗先生也在陽臺上出現了,迎接他的叫喊聲比十分鐘前迎接包維爾特先生的還要強烈。
然而他並沒有因此放棄這樁困難的工作:向民眾作長篇大論的演講;可是民眾不願聽達斯佩朗先生的演講,他們寧願以武力來對付國會的衛兵,何況這些衛兵對至高無上的民眾也並沒有一點反抗的表示。
“走,”當民眾湧進荷格斯特萊特的大門時,那個年輕人很冷淡地說,“看樣子,談判要在裡面進行了,上校。走,去聽聽。”
“啊!王爺,王爺,小心!”
“小心什麼?”
“這些議員裡,有不少跟你打過交道,只要有一個認出殿下就夠了。”
“對,說不定會控告我是這一切的煽動者,你說得對,”年輕人說,他後悔不該太心急地把自己的願望表示出來,臉紅了好一陣子,“對,你說得有理,我們就留在這兒吧。不管他們帶不帶命令出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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