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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贊尼諾相處愉快。其中一個原因是摩根大通的副董事長吉米·李和他這樣說過。早在贊尼諾當上道瓊斯的執行長之前的2005年,吉米·李就想把贊尼諾和默多克兩人撮合到一塊聚聚,不過道瓊斯里一些頭腦更冷靜的人建議贊尼諾取消這次未得到公司批准的會面。當贊尼諾在薩克斯百貨以及麗詩加邦工作的時候,吉米·李就給兩家公司提供過銀行服務。不過,讓吉米·李覺得自己和贊尼諾私交很好的原因是兩家都住在康涅狄格州格林威治鎮,而且是鄰居,兩家孩子也在同一所私立學校的曲棍球隊打球。
吉米·李之所以認為贊尼諾和默多克兩人能和平相處,一方面是因為生意上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覺得兩人意氣相投。出身富豪家庭的默多克喜歡商場上的硬漢和奮鬥者,也許這也和他出生富貴有關吧,他喜歡別人仰視他。在這一點上,贊尼諾同《華爾街日報》的其他人就不太一樣,包括康比德在內的很多人都沒有把默多克放在眼裡。
其實,《華爾街日報》的很多人也看不上贊尼諾。這些人來到《華爾街日報》後,認為有資本可以看不起像贊尼諾這樣的奮鬥者了。在這一點上,班氏家族成員的態度也是如此,他們從骨子裡就看不上生意場,看不上銳意進取的企業家精神。
贊尼諾在紐約的佩斯大學拿到了MBA學位,這座大學裡很多學生都是走讀生。大家也說不清,如果贊尼諾的MBA學位是在哈佛大學或是沃頓商學院拿的,人們會不會因此而更高看他(贊尼諾在馬薩諸塞州的本特利學院拿的理科學士學位,該校算不上是名校,因此也無法讓《華爾街日報》的人對他另眼相看)。
儘管商業已經成了塑造公司文化的一個重要驅動要素(甚至有人覺得這是最好、最理想的驅動力),也成了記者寫作故事的一個重要素材來源,但是在一些媒體機構裡(以《華爾街日報》和《紐約時報》為首),偏左翼的知識分子還是有些看不起商業因素,甚至抵制。如果商業的利劍戰勝、馴服甚至摧毀了其他新聞機構,《華爾街日報》等幾家碩果僅存的媒體仍將捍衛著理性、敬業、謙恭、格調、專業、公正和公民責任(康比德自己一直在踐行著這些美德)。
但正是因為他們同商業現實的脫節,他們對從商之人的不屑一顧,他們自認為所做的事比做生意更高尚,使得默多克壓根看不上他們(正如他們看不上默多克一樣),並稱他們為“清高的書生”。
其實,真能這樣清高的媒體是越來越少了,很少有媒體企業在經營時不考慮投資回報率的(和常理相悖的倒是默多克旗下的幾家報紙,還在繼續賠本經營)。
想想一個商界人才在經營著道瓊斯,感到壓力更大的是贊尼諾而非記者們,公司的文化是和他不合拍的。贊尼諾在麗詩加邦這樣的時尚品牌公司工作過,他在《華爾街日報》員工的眼裡就像一個“愛穿衣打扮的時髦人士”。有人評價他那矯揉造作的露齒大笑難看至極,有人評價他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不折不扣的推銷員,有人評價他低俗,像個奶油小生,說他還穿著考究的開司米襪子,修過眉毛,穿著昂貴的西服,他整個人都顯得特別膚淺,換而言之就是沒有內涵。
對峙的家族(2)
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華爾街日報》也開始了它的轉型,從一家純粹的商業刊物(釋出證券業的訊息)向一家報道內容全面、高階並能獲獎的新聞機構轉變。在這一轉型的過程中,記者們對商業以及商人所關注的利益有了更深的憚慮,儘管他們報道的正是商業內容。當然,抵制這種爭權奪利的喧囂和不道義做法曾經是美國白人新教徒的價值標尺,如果你能這般堅守原則,那麼你就是一個家教良好的共和黨人,但現在這樣為人處世只能說明你是一個家教良好的開明人士,你很像是來自班氏家族而非默多克家族的成員。
這種價值觀的分野成了兩個家族爭奪《華爾街日報》靈魂和平衡點的核心所在。
班氏家族年輕的第四代成員在談起自己從家族、從生意中慢慢淡出的狀態時都有些哀婉。在這個時代,道瓊斯的觸角、文化理念和利益都遠遠超過了班氏家族的範疇。除非在正式場合,否則家裡人都不太會經常談起道瓊斯公司。一位班氏家族成員在接受我寫作本書的採訪時說:“我們家族成員並不覺得非在這裡工作不可。我們知道自己是這個公司的老闆,但是我們並不知道可以為這家公司效力……我們也不夠優秀,無法替這家公司出力。”就這樣,道瓊斯和班氏家族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默多克明察秋毫地看到了這種分歧,並相信自己能夠利用這種分歧從中獲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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