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癱倒在卵石堆中,失去了知覺,古蒙兒帶著幾個家屬七手八腳,又是拍背又是掐人中,把黃頭巾弄醒。黃頭巾一醒就推開古蒙兒往河邊掙,跳著腳拼命朝河對岸喊:“妞妞他爸!德剛!趙德剛!別過來!千萬別過來!”
河對岸,兩個軍人和溼漉漉的趙德剛爭執不休,另兩個軍人在一邊勸解。趙德剛和軍人拉扯起來,拉扯得要打架。他們拉扯的是趙德剛腰間的那條繩子。
趙德剛擺脫同伴,腰間拖著繩子大步朝河邊走。兩個軍人緊跟著他。另兩個軍人把繩子往河岸上的大石頭上繞。
黃頭巾急了,嗓子也啞了,淚水如雨,她哭叫著:“趙德剛,孩子她爸,冤家,我求你了,”黃頭巾失聲了,她張著嘴,卻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其他的家屬跳著腳朝河對岸喊:“莫過來,莫過來……”
河對岸,趙德剛充耳不聞,一步步堅定地走下河。他身後,兩名軍人也下了河,站在淺岸上,用力拽緊繩子,浪頭一打,趙德剛撲進河裡,奮力朝河這邊泅。
郝大地是呼啦啦扒完了一碗麵,一臉大汗地伸手接過第二碗幹掉,他聽到曹仁和肖沐天在商量怎麼辦的事,肖沐天也沒有辦法,除了等還是等,可朗措的情況不能等,得儘快手術。
郝大地已經吃完了,把碗放下,神色嚴肅地抹一把嘴,他終於說話了:“那倒不一定,我不反對老西藏精神,朗措要攤上了,該犧牲該奉獻,他不會憷頭,也沒人攔,可現在沒到那個特別的時候。”眾人都欣喜地看著他,以為他有什麼好的主意,可等半天,他說他沒有主意。不過,郝大地還是想強渡黑馬河,周班長不同意,黑馬河水急,平時渡都得小心過,從來沒有人在漲水時渡過它,不能冒險!
這時,一名渡口班的戰士衝了進來彙報,七連有人強行過河,差點兒沒淹死,人被衝回去了!周班長臉色都變了,踢倒板凳往外衝。眾人跟著周班長往石屋外衝,河中間,浪頭將趙德剛淹沒了,繩子繃得緊緊的,將兩個淺灘上的軍人拉得東倒西歪。一個軍人跌進河裡,帶倒另一個。兩個軍人撞在一起,攙扶著起來,繼續拉緊繩子。
黃頭巾突然安靜了,家屬們也安靜了,都緊緊地盯著河水。古蒙兒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一旁的卵石堆上,手裡緊緊捏著兩個卵石。周班長和林小林跑來了,兩個人跳著腳喊:“快回去!快回去!”肖沐天等人跑來了,也緊張地盯著河中央。
趙德剛在河水中冒了一下腦袋,拼命掙扎著,掙著脖子咳嗽,很快又沉下去。河灘上的兩個軍人在喊叫著。他們在收繩子。他們把繩子繞在腰間,拼命往岸上扯。郝大地臉色鐵青,迅速*裳,踢掉鞋,轉頭對周班長喊:“把渡船拖過來。”
周班長為難地說:“沒有解渡命令,渡船不能動。”
郝大地圓瞪雙眼朝周班長吼:“去拖船!”周班長嚇了一跳,轉身帶著林小林跑向渡口,肖沐天沒回頭,只是看著河對岸,“不用了。”他說,郝大地看肖沐天,再看河對岸,四個軍人用力收繩子,把收回的繩子往石頭上繞。
河中間,趙德剛冒出腦袋。他已經失去力氣,任由河水和同伴擺佈,或者由河水將他帶走,或者由同伴將他拉回岸上,還是同伴贏了,趙德剛很快被拖回岸上。同伴癱倒在河灘上,兩名軍人撲向趙德剛,給他做人工呼吸。
黃頭巾眼巴巴盯著河對岸,家屬們眼巴巴盯著河對岸,都在抹眼淚,河岸上哭聲一片。趙德剛突然坐起,一口水噴在軍人們臉上,軍人瘋了似的手舞足蹈,在河灘上跑動。
黃頭巾身子一軟,坐在卵石上,目光發呆,淚流滿面。家屬們欣喜地圍著黃頭巾說:“明明,趙哥活了,趙哥活了。”
古蒙兒呆呆地站在那裡,她實在沒有想到在她的生活裡會看到這樣的一幕,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一切,打死她,她都不會相信,邊防軍人和家屬的生活會是這個樣子。
古蒙兒感動了,她第一次對邊防軍人有了一種她說不清楚的崇高敬意,那麼實在地衝擊著她身體裡的每一個活躍著的細胞。
第三章 我是獻身派 <;5>;
從河邊回來,一行人情緒低落地回到了石屋。肖沐天突然發現古蒙兒不見了,郝大地四處看,還是沒看到。肖沐天臉抽搐了一下,郝大地吹了一聲口哨,有些幸災樂禍地說:“她走了。”
肖沐天匆匆往石屋裡走,郝大地在身後說:“走就走吧。”肖沐天回過頭來看了郝大地一眼說:“她會被狼咬死。”郝大地愣了一下,轉身往河邊跑。肖沐天一頭鑽進石屋,曹仁有些不知所措,肖沐天從石屋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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