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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遠。”
馮虞搖頭道:“姑娘,你這番話便錯得離譜了。且不說,你們教徒能不能戰。文人不與你們打交道,不是不敢,而是不屑。漢高祖劉邦當年起家時也不過一潑皮破落戶,為何蕭何便能不離不棄至死相隨?文人自幼便受聖人教誨,子不語怪力亂神,你們所謂無生聖母等等,糊弄些無識小民尚可,只怕自己也是不信的吧?沒了大批文士襄助,縱然起事之初,你們或能一鼓作氣掠得些地盤,卻無人能理政經營,財稅不濟,只能是坐吃山空,百姓離心,終成流寇一途。”
看惠娘若有所思,馮虞又說道:“第二條,你們以教聚眾,以教興兵,終歸是烏合之眾。初時打打順風仗,遇著的皆是將惰兵滑的衛所旗兵,或能勢如破竹。只是遇著朝廷精銳邊兵、京營,吃幾個大虧,只怕人心便立時散了。還莫說是久經戰陣的邊軍,便是我馮虞,只要兵足餉厚,與你們羅教對陣,也有必勝的把握。再則,歷代教門民社,無不是魚龍混雜,泥沙俱下,共患難時人心稍齊,若是打下州府見了銀錢有了地盤,你再看,只怕聽調不聽宣便是好的了。別個先不論,單這三條,教門起事便註定是個覆亡之局了。”
林惠娘此前也曾翻過些史書,方才馮虞所說卻從不曾見人論及,更不用說自己琢磨這事。此時聽來,只覺胸背冷汗涔涔。“大人,你所言的,惠娘不敢說全無道理。只是今日你這番話,若是惠娘轉述與義父,以他老人家的聰穎明達,想來也不難尋出破解之計。你就不怕……”
“我怕什麼?”馮虞託著腮衝惠娘一笑,“這三條都是教門死穴。只要他還想靠著羅教舉事,便拿不出辦法來。再有,之前滅燃燈教起獲的證物與頭目口供,已盡送入京師錦衣衛都司衙門,這會子朝廷早已盯上你們羅教了。在下倒是實心勸姑娘一句,羅夢鴻於你固然有養育之恩,可若你報恩要以生靈塗炭為代價,則未免太過了。不過姑娘放心,今日你我所言,哪怕是隻言片語,我也不會對外人提起半句。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只盼姑娘能以大義為重,莫再攪入是非圈了。”
此時惠娘已面如死灰,喃喃說道:“大人既然已天下蒼生為念,為何就不能共舉義旗,與我義父併肩子打出個清平世道,救救那些窮苦人家?我惠娘別個本事沒有,回去定勸義父散了教門,只留精銳弟兄,全憑大人排程組訓,日後若能成大事,江山同坐,豈不比大人如今這坐困愁城好過太多?”
馮虞聽了這番話,半晌無語,在屋中走了幾圈,又坐回到遠處,與惠娘四目相對,一字一句實心說道:“惠娘,你是好姑娘,我明白的。只是如今尚未到天下分崩離析的當口,此時舉事,斷無勝機。為一家一姓私利,固然打著替天行道解民倒懸的幌子,戰火一開,受苦的還是窮困百姓。此事,我馮虞斷不能為。如今朝廷確是宵小肆行,只是正氣還未盡散,仍有重整朝綱的機緣。我在福建把控朝廷耳目一日,斷不容禍害百姓顛倒乾坤之舉,日後即便是為民請命而丟官去職也在所不惜。言盡於此,姑娘三思。”
惠娘此時緩緩起身,對馮虞說道:“馮大人,你是個好官,好人。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惠娘蒙義父養育之恩,又有教中兄弟姐妹手足情深,只能不離不棄生死與共。今日一別,不知可有來日,惠娘……惠娘日後只能勸說義父,大人在福建主事一日,羅教絕不與大人為難。”
說完這話,惠娘轉身便要走,馮虞趕忙說道:“姑娘暫留步,我也有一言。日後若是事不可為,姑娘只管來福建。隱匿欽犯在旁人看來或是了不得的大罪,於我馮虞麼,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沒旁的話了,山高水長,姑娘保重。”
看著林惠娘身形一頓,旋又加快腳步離去,馮虞只覺著心底空落落的,呆立了許久,長嘆一聲:“這天下,要亂了。”
第一百零三章 這算剽竊還是發明
之後幾日,馮虞一面命闔省錦衣衛檢校盡出四下打探,一面督促各地緹騎、旗兵嚴管嚴訓,隨時候命。回到家中,馮虞又找來親兵副統領範長安。“長安,近日親兵與家兵護院編練得如何了?”
範長安搖搖頭:“還未大成。大人麾下親衛,論起單兵戰力尚可,只是隊形配合差得遠了。混戰浪戰尚可,若是陣戰、拱衛尚需調教。家兵情形也是如此。還有,親衛這邊裝備尚屬精良,家兵麼,民間禁用盔甲,不得配弩,還有諸多禁忌,動起手來傢伙不頂事。”
“哦?如今家兵配備如何?”
“無非是刀、矛、弓三樣。唯有幾個家將自有家傳的武藝,用的也是自己稱手的兵刃。”
馮虞來回踱了幾步,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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