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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如果是和士大夫打交道,給足面子。戴足高帽,總不難辦。而武將。尤其是這等有見識韜略地,立場就沒那麼容易鬆動了。當然,最難纏的便是那等老夫子,滿心底裡皆是華夷之防,不過能在大明朝廷為官地。畢竟還是人精居多,碰上那等人物機會實在是不多。
不過如今已沒得選擇。散朝之後,馮虞倒是勁頭十足,當即招呼本雅克圖開工。
到了禮部主客司,雙方及隨員各自落座。馮虞這邊本該由禮部尚書或侍郎陪同,可這兩位如今已同在天牢做伴。只能叫個主客司郎中來充用了。至於兵部職方司、會同館、四夷館、鴻臚寺等部司官員倒是人員齊整,滿滿當當坐了一大排。
看看萬事齊備,“奉旨主持和議”之類的開場廢話馮虞一句不說,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直入正題吧。
本雅克圖咳嗽一聲,將國書上所列條目複述了一番。“馮大人,您看這幾條可有疑
馮虞點了點頭。說道:“萬事何為貴。韃靼可汗體上天好生之德,息兵罷戰,自然是再好不過。言和、換俘、開市三條自然是好的,只看細則如何擬定。至於設商棧一事。是否必須,設在何處。牽連甚廣。待大節商定,再議不遲。”
“也好。馮大人。此次議和章程如何,孰先孰後。請示下。”
馮虞笑眯眯地說道:“貴使專程而來。想必是已有腹議了。不妨說來。看看可有共識之處。”
看看馮虞不肯先出招。本雅克圖只能開口:“馮大人。這些年兩邦雖偶有衝突。大戰卻也不多。今年兩邦大動干戈。也是出於誤會。不過。不管怎麼說。刀兵相向、兩敗俱傷。總是令人嘆惋。我家大汗之意。不若此番明定疆域。兩邦立定合約。結為秦晉之邦。再不相互攻訐。如此則烽火消弭。百姓安居。此其一。”
完這些。本雅克圖抬眼看看馮虞。沒什麼動靜。又說道:
“多年來。我蒙古健兒南下牧馬。固然有部族不聽招呼自行其是。或是兩邦邊將邊民起釁。不過。大明多年不開邊市。草原軍民所需鹽、鐵、茶、布不濟。迫不得已入貴境求取。其中原委。還請馮大人體諒。以我之見。雙方早開邊市。補我國民用。增大明財貨。實為兩利兩便之舉。我國請於九邊開九口。雙方公平買賣。互通有無。雙方財貨。互不徵稅。若有糾紛。於中原則遵明律。於草原則遵我韃靼之法。
至於換俘一事。此番我軍被俘甚眾。而往年大明軍民多有流落我邦者。此番雙方按同等人數遣返。不知妥
“還有麼?”看本雅克圖一氣說完。馮虞追問一句。本雅克圖搖搖頭。回道:“大條目便是如此了。至於如何定約、如何劃界、如何開市等等情形。儘可詳談。”
“好,那該著我說了。”馮虞慢條斯理地開腔了。“方才本官說過,息兵罷戰是好事,不過方才貴使話語中有幾處本官不敢苟同。一、我大明與草原諸部素來是宗藩體制,自永樂十一年間,蒙古本部、瓦剌、兀良哈三衛等均先後稱臣於明朝,百餘年來,草原上不論何等風雲人物,近至朵顏三衛,遠至撒馬兒罕帖木兒,無不稱臣納貢。就以現今韃靼所居之地為例,百年來,脫脫不花汗、也先可汗、馬可古兒吉思可汗、滿都魯汗朝貢不絕。所謂秦晉之邦從何談起?如誠心求和,和議一成,你家大汗便應即刻遣使來朝,受我大明冊封。”
單這第一條,便說得本雅克圖面色泛白。忙辯道:“此一時彼一時也。往昔即便兩邦征戰,大明亦納貢如常。可弘治十二年,大明下旨拒我入朝求貢。如今如何又要我稱臣納貢?”
馮虞冷笑道:“說到當年之事,或許貴使健忘,本官便提點幾句。弘治元年五月,達延汗遣使入貢,欺我先帝初登基,書辭悖慢,竟以敵國自居,且朝貢之時又遣大軍寇邊。先帝以天下蒼生為念,不欲大動干戈,屢屢包容規勸,怎奈你家可汗執迷不悟,屢屢興兵犯境。朝廷無奈,方才於弘治十二年下旨斷絕貢市。你說,究竟是哪方之責?如今陛下仁德,體念爾國百姓生計唯艱,這才允准重開貢市。歷來貢市,無貢則無市,請貴使好自斟酌。”
本雅克圖眉頭緊皺,憋了好一陣,方才說道:“馮大人,兩國相交,總是和氣才好,互留些餘地。大人你何必如此唑唑逼人呢?”
馮虞搖頭道:“貴使既然熟讀孔孟,可記得孔聖人一句話?”
“什麼?”
“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本雅克圖垂首無語。
馮虞又說道:“既然說到這裡,本官不妨再多說幾句。若有得罪處,請貴使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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