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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末。世風不古。重農抑商。當為大道。”
馮虞只回了一句:“縱觀歷代。或亡於民變。或亡於藩鎮。或亡於外患。可有亡於商賈地?”
李東陽一時語塞。
馮虞又道:“國城起自商賈,閣老看國城可是奸猾亂法之人?”
李東陽上下打量馮虞一番,突然冒出一句:“有那麼些意思。”
馮虞一怔,隨即大笑。笑過之後,說道:“商賈最重什麼?一是國家安定,二是政令恆一,三是海內清平。少一樣,生意便難做許多。何況,富商巨賈錦衣玉食,揮金如土,已是神仙般日子,何須冒滅族之險乾造反的勾當?至於奸猾之說,歷代重農抑商不遺餘力,官場還不是貪腐日甚,農人還不是生計艱難?方才閣老引商鞅之語,可商君死後,秦漸起於關中,卻多蒙商賈之力。便是始皇帝,其仲父呂不韋亦為巨賈。再往近了說,有宋一代,寬縱商賈,海貿繁盛,卻也不見危及朝廷。宋之積弱,非是出於官民奢淫,卻出於崇文抑武。晚輩非是鼓吹重商,只是士農國之根基,缺一不可。國家財稅多取於商賈,商興則國富也是至理。商人機猾,世所公認,官府確應教誨約束,只是為此而抑商,未免是因噎廢食了。望閣老三思。”
李東陽捻鬚深思,久久不發一語。馮虞則氣定神閒,也不多說話。過了好一陣子,李東陽說道:“此事牽連極廣,容老夫三思。對了,今日皇上所下手詔,老夫已秉承擬旨。不過,近日一番整肅,內廷外朝缺員極多。外朝六部尚書、侍郎大半空缺。便是內閣,經此番增補,也未滿員。至於內廷,二十四衙門缺員更多,司禮監提督、掌印皆無人。以你揣度,皇上下一步會有何等動作,這些個要職上屬意何人?”
馮虞心想,這個,恐怕才是李東陽今晚約談之意吧。
“經世治國用人為本,如此大事,國城本不該妄自猜度,搬弄是非。不過閣老非是一般人等,國城就姑妄言之了。這幾年,朝廷政務多出自劉瑾之手。皇上至多是留心大節,一般政務官員上心的卻不多。故而六部人選,恐怕還得由內閣斟酌提名。至於內廷要缺人選……”
斟酌了一番,馮虞才說道:
“此次劉瑾事發,皇上對中官難免生出些惕凜之心,一年從龍八虎,拋開劉瑾不說,如今宮中聲名最盛風評最佳的,莫過於張永張公公。不過,經歷劉瑾謀反一事,京師兵權尤其顯要。也只有張永坐著御馬監掌印太監這個位置,皇上才放得下心。如今京營也交歸張永整肅,或許就此便轉撥張永麾下也未可知。
再說馬永成。此人倒是頗得皇上信任,不過迎合上意非其所長。如今西廠、內行廠裁撤,東廠更是緊要。馬永成在東廠位子上所作所為又不算離譜,想來也不會再動。高鳳倒是為人忠直,可惜如今年老多病,去年已致仕。羅祥無才,不過是跟班人物,這幾年與劉瑾走得近,此番不受牽連就算是萬幸了。至於丘聚,當初得罪劉瑾,發配南京孝陵。雖說此番調回,但畢竟當初謫發旨意為正德所下,一下子不好拗得太過,以我估算,恐怕便在四司八局中先選一處掌管,十二監是暫時沒指望的。
倒是魏彬,為人圓滑,平日不顯山不露水,哪個都不輕易得罪。之前在劉瑾、張永之間左右逢源,可見是個長袖善舞又有眼色的人物。此人或有機會出掌司禮監。”
李東陽突然發問:“谷大用呢?怎的未聽得提起?”
馮虞笑道:“此番裁撤西廠,轉任御用監,閣老莫非看李東陽會意。“看來,司禮監掌印非魏彬莫屬了。此人老夫倒是打過交道。為人深沉知機,明進退。單看其數十年間不聲不響升至今日這步田地,從未遭人物議,從未越級擢升,卻也從未遭過貶斥耽擱過晉升,可見也非是一般人物啊。哦,方才你說司禮監批紅為禍國之源,可有對策?”
馮虞搖了搖頭,“那五源皆是沉痾痼疾,若要調理,皆非一時之功。現下能著手地,便是設法收束羈縻。切不可如當初劉健、謝遷一般意氣用事,逼他翻臉。”
李東陽點了點頭。“國城所說,深得我心。對了,此番劉、謝二位如何不見起復?”
“當初為除八虎之事,二老對皇上逼迫甚急,如今多少還是有些耿耿於懷。此時須得諸位閣臣聯名上奏,皇上總得賣諸位這個面子。不過,真要重入內閣只怕是不能了。最好的,恐怕是復原職,旋即致仕。”
李東陽嘆道:“也只能如此了。不過,謝遷之弟謝迪原任兵部主事、子謝丕原任翰林院編修,又有其力薦之浙東周禮等三人,同受牽連而遭謫貶,此番理當復職。此事還需國城在旁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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