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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歷,焉知對方會怎麼處置自己?不知怎地,賭性忽起,於是說道:「我是松州城西、無寧門下,這文玄緒當年與先父有過節,因此我跟他動手。那朋友卻是路過,他是地方上的武師,與我並不相識,更與文玄緒不相干。他受我所累,是以我要來求解藥。」他實不知自己為何定要扯謊迴護僅見面一日的康浩陵,似乎覺得,如果康浩陵有何不測,自己又要重蹈過去那十多年的孤獨。
只是自己深入險地,能否活到明日都不知道,此節他倒沒想過。
馮宿雪道:「無寧門?」殷遲道:「便是自當年西旌青派退隱之人!」大廳上登時群情聳動。
馮宿雪訝然道:「你姓殷?」殷遲道:「我叫殷遲。馮門主,我到這裡原因甚多,本來應該留下來,了結這事。但那朋友無辜受累,我得我得」他本要慷慨陳辭,只是已經暈得連馮宿雪身在何方都辨不清楚,四肢輕飄飄地,頭卻陣陣漲痛,只覺一陣反胃,話到口邊,又停了下來。
馮宿雪微一思索,道:「原來楊杞蓉的後人嫁了西旌青派之人。你母親師門還有甚麼人?」殷遲說不出話,搖了搖頭,這一搖頭,方向感立失,再也硬挺不住,眼前綠影晃動,喉中酸水冒出,從此不省人事。
醒來之時,先是覺得身上暖烘烘地,蓋了羊毛毯子,又嗅到一陣泥土之氣,殷遲恍然間差點以為回到了家,躺在無寧門大莊子的土胚房裡。接著只覺鼻中聞到一陣芳香:「那是甚麼?那不是好東西!」猛然驚醒,但見一燈如豆,自己仍身在山腹之中,這是一間泥壁斗室。
他伸手觸到自己的短劍帶鞘,好端端地便在身旁,一翻身便要躍起,誰知手足發軟,雖能用力,但頭顱內仍微微暈眩。接著身邊香風忽到,一襲黑紗拂上他雙肩,他被這股力道輕輕一撞,又向後倒,忙伸臂死命撐住身體,這一撐,左肩傷處不禁發疼。好幾句咒罵同時湧到口邊,總算應雙緹平日管教嚴厲,又不自覺縮了回去,只氣得原無血色的臉上一陣泛紅。
他狼狽不堪,旁邊一人忍俊不禁,笑道:「殷家小兄弟,你好好跟我說一會兒話,不必急著動手。」燈燭下這人眼波盈盈,豐滿身軀裹在夜空般的黑色羅衫裡,斜倚几旁,正是方才揮袖將他打倒的馮宿雪。
在殷遲心中,天留門除了一個文玄緒外,餘人雖無死罪,但也與無寧門大有仇冤,何況自己手上還帶著他們九條人命。他見室中竟只有她與自己兩人,大是奇怪,心想她為何犯險與我獨處。馮宿雪歷練比他多上不知多少,見他眼睛急轉,已明其意,說道:「他們怕你蠻來,我卻不怕。你得罪了我,還想拿到解藥麼?你朋友身中文玄緒口中毒針,那毒是慢性的,潛伏肌肉之中,逐步侵蝕,待到侵入脊骨兩旁大穴,便要癱瘓。」殷遲心想:「我所料不錯,天留門的毒藥,還能是甚麼好東西?聽她語氣,倒是願意給解藥,只不知道那九條人命怎麼辦,我何時才能去救康大哥?」順口問道:「你怕我逃走,所以這室中還是放著少量昏睡麻藥?」
馮宿雪道:「嗯,小兄弟見事明白。其實你也只知其一。這藥物的學問可大了,迷倒你之時,需得先用少量誘導,見效方深,也於身子無損。其後你昏迷一天一夜,倘若徑自醒來,而非逐步降低藥量,不免也會功力大損。我們天留門人下藥迷人,可不是每個人都有此待遇。」殷遲道:「哼,原來你倒是對我另眼相待。」口中倔強,心中卻不由得暗暗佩服。
馮宿雪眸子原本深邃,此時若有所思,更加深不可測,殷遲側目凝視,怎麼也看不出她內心想法。只聽她說道:「你反應機靈,手下又狠,雖不是西旌中人,倒是倒是」殷遲脫口而出:「西旌是我仇人,莫要拿我與他們相比!」
馮宿雪一愕,說道:「是你仇人?」殷遲定一定神,道:「是。我一家不幸,全出西旌所賜,赤青兩派都不是甚麼好東西。我與西旌乃是死仇。你我不知你與西旌赤青兩派有何干系,但我總之也傷了你門人,落在你手中,我甚麼也不必瞞你。」
殷衡與江?當年追查黑杉令下落,雖遇見天留門人插手干涉,但其後兩人一死一隱,錢六臂只由殷衡處隱隱得知文玄緒與天留門人勾結,見到天留門人圍攻江殷二人,但這三人卻誰也不知內情為何。僅知天留門既非赤派,也非青派。殷遲自然也對天留門動向一無所悉。
馮宿雪自見殷遲以來,始終見他一身蠻勁,年紀輕輕卻愛逞英雄,在她看來,自是頗為幼稚。但方才他說到這幾句話時,絲毫不帶怒色,更無悽慘之情,卻有成熟之態。她留上了神,問道:「你是一心一意,要報此仇?」殷遲淡淡地道:「是。」馮宿雪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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