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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亂說話,訥訥地問:「為為了甚麼?」殷遲道:「那位知己,將這徒兒給殺了。」
康浩陵出其不意,吃了一驚:「不是知己麼?怎麼怎麼」
殷遲語調毫無波瀾,道:「沒有人知道真正原因為何。」康浩陵又問:「這知己是那『大哥』派來的?」殷遲搖頭道:「決計不是。雖說兩人頗有淵源,但此事發生之時,兩人已經再沒瓜葛了。」康浩陵道:「該不會是那大哥暗地裡買通了那知己?那徒兒曾任殺手頭子,他一出走,大哥定然要追緝他的。」他在南霄門與李繼徽的薰陶下成長,於人心險惡,不免多聽了不少。他聽人說起江湖傳聞、又或是耐著性子讀書時,頗為憎恨這等扭曲故事,但他越是厭惡人情翻覆,李繼徽越是要他牢記陰謀詭計的可怕之處。
殷遲身子一顫,他從沒想過這事。長久以來,從錢六臂的敘述之中,他只道江?和殷衡當年是一言不合,江?仗著武功高強,出手不知分寸,才會殺了殷衡以絕後患。無寧門諸人與江?當年是相偕退隱的同伴,從未揣測過李繼徽在幕後操控的可能。應雙緹本性單純,長年沉浸憂鬱之中,更不會去做這等聯想。
康浩陵見殷遲抱著一酲酒楞楞出神,幾次伸手跟他討酒罈,殷遲全無反應,便像自己中了「冰浸沙」一般僵硬,更有些顫抖,有點過意不去,道:「我隨口說說的,你別當真。義父總說人是很可惡的,可說是這樣說,我瞧人性沒這麼糟。你看我,看你自己,有這麼壞麼?哈哈!」說到最後一句,又恢復了輕鬆自在。
殷遲聽若罔聞,心想:「我殺西旌赤青兩派的舊人之前,要先調查清楚。倘若李繼徽是當年主使,此人便要跟江?一同伏誅他是名震一方的將領,身邊多少親軍,心計又如此深沉,要殺他可不容易。不過,我連蜀國皇帝都行刺過,還怕他一個節度使?」喝了兩口酒,腦中反而略覺清明,又盤算:「嗯,須當捉住一兩個李繼徽特別在意之人,做為要挾。他既然不顧惜西旌諸人的性命,我去對付大頭目王渡,是不管用的,若是能挾持他的家人,或許便有幾分把握。要殺他是難些,要捉到他的兒子妻妾,就好辦一點。」
計算已定,展顏向康浩陵微笑道:「多謝你。我從沒想到這上頭,幸得你提醒我。我我真的要多謝你。」康浩陵只當他說的故事是江湖奇談,就跟自己從劍南農家聽來的一般,也不在意,笑道:「如此你酒罈可以還我了罷!」
倘若殷遲知道眼前的好朋友正是李繼徽年紀最小、武功最高的義子,是李繼徽所特別關愛之人,會否動手挾持?然而當此之時,兩人身份尚未全盤揭露,又有誰能逆料日後走到情急關頭,局面將如何演變?
殷遲對康浩陵說這段西旌青派的舊事,用的幾乎便是小時候應雙緹給自己說故事的口吻。這是大人跟孩童說話的語氣,康浩陵聽來只覺淺白明瞭,隨口就問:「後來呢?」
殷遲淡然說道:「沒別的了。一個家就這樣破了,那孩子從沒過上一家人開門吃晚飯的日子。他打記事以來,就永遠在練功、在想報仇。他沒見過阿孃開懷大笑的模樣,總想著是不是看見了仇人頭顱,阿孃就能少哭一點。他的孃親,那徒兒的妻子,是生得很美很美的,開心起來會有多美,那孩子卻無從知道。」
康浩陵「啊」了一聲,沒料到這故事就此終止,再沒個圓滿的轉折,失聲道:「你說這是個好玩的故事,這哪裡好玩了?」腦中響起殷遲去年擊顱歌唱的古詩來,那時他也說要唱首歡喜的歌兒,誰知唱出來是這麼一首悲歌。殷遲心意難明地一笑,道:「我就是那個孩子。料不到罷!」
康浩陵心裡陡然一沉,酒意瞬間去了七八分。滿心要安慰殷遲,卻覺他遭遇如此不幸,任何安慰都是多餘;可是不答話罷,難道放著他在面前這般難過,卻不明說自己心中關切?
康浩陵的一臉為難惶急,盡皆看在殷遲眼底。殷遲伸手指著他的臉,笑道:「就是你這臉色好玩。」康浩陵臉露苦笑,道:「這是甚麼話!你這你的身世唉,我不會說話。」
殷遲拔出短劍,在地下一斬,道:「甚麼也不用說。你方才說,那位『大哥』或許牽涉其中,那麼我的仇人便多了一個,真相即有望明朗。康大哥,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點出真相。」康浩陵道:「那,那是我胡猜,你你別錯殺好人。」殷遲點頭道:「我也會記著你這句話。但若此事為真,我便會有危險,那位『大哥』可不是等閒之輩,要殺他並不容易。到時你幫不幫我?」
康浩陵想也不想,爽爽快快地道:「只要你願意讓我插手你的報仇大事,我一定幫你到底。」思及殷遲此人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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