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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領服服貼貼地翻開著。身子一動,更發覺身上積累的骯髒血汗已被洗去,他連著好幾天聞到自己一身穢臭,此時卻隱隱有藥草清香。他如墮霧中,虛弱地道:「多謝姐姐。。。我,我這衣服?。。。」
那少女原已紅潤的臉龐突然整個兒通紅起來。她服侍殷遲吃茶,替他清理善後,多次觸到他身子臉面,都是神sè自若,這時卻羞澀萬狀,服侍他躺好了,囁嚅道:「你,你暈在那大湖之畔的時候,是沒。。。沒穿。。。」不敢與殷遲目光相對,鎮定一會兒心神,才又道:「咱們出外採藥,只有僕役的衣服,我看你是這樣的人才,不能給你穿下人衣服,便央請這位阿姨幫忙,跟她買了一套她兒子的衣衫。我知道不合身,你對付著穿。」
殷遲似懂非懂,道:「是,原來是姐姐給我清洗穿衣的?多謝你。」
那少女羞得連兩隻小巧的耳朵也紅了,不敢直承其事,只道:「你快休息。我去準備吃的。你愛吃麥餅,還是甚麼?」想了一想,微笑道:「這樣罷,我新採了些藥草,很香的,我又帶得有碎米粉甚麼的,煮一個羹給你,易於吞嚥,便能快快回復力氣了。你說好不好?」那羞澀神情這才緩緩退去。
殷遲模模糊糊地想:「過去十多rì,我吃過青草,吃過自己的血與尿,吃過傷口的痂皮,而今更有甚麼要求?」他此時每說一句話都要費勁,一心要跟這溫婉無比的少女謙謝,卻說不出話來。
………【第二十七章 受刑(四)】………
() 那婦人忽地叫道:「哎呀,你怎地拿自己的食盤去接他吐出來的物事?」那少女回頭道:「對不住啊,姨,這隻盤子我也跟你買了。」那婦人道:「不是這麼說,我不要你錢。你這。。。唉,回頭我再給你一隻乾淨的,不要錢!」那少女笑道:「謝謝姨。這裡我能照料啦,你去忙罷。」
那婦人如何離去,殷遲也不大清楚,只知所在是一座低矮的小小營帳。帳裡的佈置半胡半漢,想來是因為位在天留門左近,此處地近西域,多種民族雜居之故。他越看那少女越是面熟,但自己行走江湖,除了天留門人外,從未結識過任何女子。何況自己一出無寧門便是步步荊棘,幾時遇過這樣一位純良憨厚、又體貼人意的可愛少女?'。。'
帳中剩下了他二人。那少女見他注視自己,忽然有些不自在起來,卻不是方才的羞澀,竟彷佛有些害怕。她坐在殷遲身邊一張圓筒小凳上,原本扶在殷遲肩後的手縮了回去。
她這一戒備,殷遲登時想起,伸出手指著她,道:「你,你是那個使婢,你。。。」他頭痛yù裂,想了半天,直想到那少女面上笑容都消失了,畏縮地瞧著他,他才想起,微弱地叫道:「是你,是你!你主人家裡是澧州姓範的,你名叫侍桐!」
那少女正是司倚真的使婢侍桐。她低低驚呼一聲,不由得站起身來,結巴道:「你畢竟認出我了。可是,我路過見你快要死了,我。。。。。。」
殷遲當下便明白了,方才聽她說「咱們出外採藥」,這少女是不知為何在採藥途中碰巧路過,不忍見自己死於荒野,將自己救了起來。他頹然嘆了一聲,無數念頭紛至沓來,感嘆難已,偏過頭,向她略帶頑皮地微微一笑,道:「你是那個『溪山十里桐yīn路』的桐。」
當rì二人在成都外酒棚相遇,侍桐奉主人江?之命跟隨康浩陵,要看這名大膽闖宮的的南霄門少年有何後續舉動。卻不料文玄緒手下那批靠斷霞散統御的三山五嶽旁門之士,也正追殺康浩陵,要報文玄緒之仇。殷遲現身救援,與康浩陵聯手,將一干旁門左道之人殺光,割下了眾人頭顱。在草叢中窺探的侍桐驚得呆了,來不及逃走,被殷遲一下子揪出,問了她名字來歷,更迫她立誓不洩漏所見之事。當時侍桐說了自己真名,但說到主人時,因訓練有素,自然便以江?的假姓與假籍貫相答。
而侍桐彼時見到殷遲切割人頭,驚懼過了頭,語無倫次,說出了司倚真教過她的詩句來。這傻女孩的狼狽勁兒,連惡狠狠的殷遲見了,最後也啞然失笑。這件往事頗為奇特,侍桐那主人的身份又始終不明,殷遲此時若非病勢沉重,自是一早便想了起來。
侍桐想起自己的糗事,小嘴微微揚起,似乎想笑,又顧忌著笑不出來。殷遲微笑道:「你還怕我麼?」侍桐不答,卻低聲道:「我救你不是為了要你不記仇,實在你傷得太厲害。。。」
殷遲道:「我跟你沒有仇啊。你怪我逼你發誓?」與侍桐一問一答說了這許多話,只覺胸中真氣快要散去,閉眼休息了一會兒。
侍桐觀察他半晌,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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