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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往往是帶著精神使命進入到捨生忘死的精神境界,那是一種必然,正如佛所說,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是一種承擔,正如耶酥以犧牲自我而充當人與神之間的中保。
我們恰是為了保證天下無賊還太平盛世而生的警察,見證了生死,我們最有自信說,要好好珍視生命,好好地活著,如果給我們享受生活的機會,我們會比誰都懂得享受。如果我們看到我們在放肆的狂飲與狂吼時,請不要說我們是瘋子與變態狂。沒準哪天我們就為國家為人民而光榮了呢。
古往今來,酒就與英雄有著千絲萬縷的感情,酒中有英勇的魂。我們這些人聚在一起喝酒,沒人羞羞答答的,等你羞羞答答時,酒瓶都空了。這是經驗之談。喝到什麼份上,這個關由老林把著,在他把持的尺度中,他縱容每一個人揮度著這有限的時光。
我們中也有酸文假醋的同志,但是不在我們刑警隊。那是搞文宣的幾個夫子。
真的,誰在喝酒時裝孬,老林第一個放不過。可能他希望透過喝酒讓我們因血腥與死亡而沉悶的內心激發出快樂,讓他的戰友多留下一些歡聲笑語。
想到這些,我的眼裡就會起霧。這才是讓人心裡酸酸的浪漫聚會。我們慶祝什麼?慶祝大難不死嗎?僥倖,本來就帶著極大的賭博成份。賭場不會有常勝將軍。
老林被那個調皮小子給灌了不少酒,他才是性情中的真性情男子。我看他此時手舞足蹈、搖頭晃腦的憨態,很象一個醉鬼大叔,挺可笑的。今晚別指望他能控制局勢。
後來,他將矛頭指向我,“哎,你們這些混小子,今晚可是為一彤慶功的,她可是中心人物,你們都沾了一彤的光,你們怎麼冷落了我們的警花了,快快,敬酒,向我們的英雄警花致敬。”老林居然在醉成這樣的情形下,還注意到坐在角落那裡慢慢地幸福啜飲的我。
老林的煽動沒起到絲毫作用,小夥子們都懂得憐香惜玉的,輪到與我喝酒時,都會很客氣地說,你隨意,我幹了。我一個女子跟他們拼什麼酒呀。男人用酒揮霍豪情,而女人用酒展現優雅。男人向嘴裡倒酒,牛飲一般,只會傷害自己的身體。而女人則是用紅唇輕沾一下酒,還陶冶了情操了呢。真正懂酒的還是我們女人。呵呵。
老林說話的聲音變小,傻坐在椅子上垂著頭,偶然會抬頭,看大夥斗酒。還有人拿著麥使勁吼歌。今晚,一片凌亂,今晚,鬥志昂揚,今晚,都是一群醉鬼。
老林看得心裡喜歡,這些都是跟他的同志,兄弟,戰友,生死與共,情同手足。今晚一起高歌猛進,說不定明天就……
今天是5月18日,瑞華別墅的槍擊案被定名為518槍擊大案。518案件不破,老林那深深的皺紋溝壑裡注滿的愁是絕對不會消失的。看上去我們這群人就是不斷地折磨自己的瘋子,我們佔是永遠在顛簸車,偶然的狂歡不過是月臺上的片斷。然後還要疾行。這不比行走人生,有起伏,也會有平坦。我們永遠與案子糾葛在一起,起起伏伏。
酒也喝了,歌也K了,時間指向十點,老林果斷地宣佈收攤。看他立身走步都很穩,我才發現,原來他一直在裝醉。
走出酒店時,不知道天空什麼時候下起雨,地面很溼,可見雨已經下了多時。老林吩咐大家不許開車,各自打車走人。說完,他先不客氣地鑽進停在門口的一輛計程車裡。
我回到公寓,要命的狠,小丹居然坐在單元門前臺階上,小丫頭淋了一身的雨。五月的夜晚,又下著雨,寒意襲襲。溼漉漉的小丹雙手抱著身子瑟瑟發顫。
看著她凍得發白的唇,我既心痛又生氣,拉著她的胳膊,使勁抖著,象個家長訓斥孩子一樣,“你什麼意思嘛?站這兒幹嘛?不是告訴你我晚上有聚會嘛?怎麼這麼死心眼。我如果今晚住警隊裡,你是不是要在這裡坐一個晚上呀?”
發完脾氣,我哭了。小丹象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傻站在我跟前,唇角微微地顫抖,控制著眼淚在眼眶內打轉,就是不滴下來。
我心疼地伸手幫她揩她面上的雨水,她的面冰冷冰冷的。我抱了她一下,給她一點安慰。算是向她致歉。然後我開門單元防盜門,拉著小丹的手往樓上跑。雖然我住在小公寓樓的三層,可我還是想用跑步來給小丹增加一些熱量。
到了家裡,我趕緊把將熱水器開啟,把小丹推到洗浴間裡的熱水龍頭下面。我說:“多衝衝,別受涼了。”
然後我去廚房給她煮薑湯,找了幾件我的衣服。讓洗浴好的小丹換上。逼小丹把薑湯喝下去。我看她的臉上有了血色,這才放心。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