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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冷笑:“閣下好身手。”
“彼此”沈勝衣舉杯一飲而盡。
灰衣人看著他將酒喝完,才暴喝上前,日月輪交飛,一團光也似滾前去。
沈勝衣倒踩七星,身形飛閃,才將日月輪讓開,周圍已多了八個藍衣青年。
灰衣人目光一閃,身形倒退,閃出了八個藍衣青年的包圍之外。
那八個藍衣青年同時轉動,手中劍嗡嗡作響,身形雖然不停,劍尖始終不離沈勝衣。
“八卦劍陣?”沈勝衣語聲未落,身形已動,竟迎著那八個藍衣青年轉動的身形轉動起來。
那八個藍衣青年一看沈勝衣的身形變化,面色驟變,八劍齊出!
寒光飛閃,一重重劍網迎頭向沈勝衣下,卻始終差那麼一步,被沈勝衣脫出了劍網之外。
絕無疑問,沈勝衣對於這個八卦劍陣也甚有研究。
一連脫出了十八重劍網,他的身形左一閃,再右一轉,已脫出八卦陣外。
灰衣人已經在等著他,日月輪都還未攻到,他已又繞了開去,身形一栽一翻,又入了水榭!
“截住他!”灰衣人大喝,日月輪護住了要害,搶先第一個掠入水榭。
八個藍衣青年應聲亦一一飛鳥一樣,疾掠了下去。
沈勝衣已經不在水榭之內,灰衣人日月輪一收,目光及處,面色大變。
那片刻沈勝衣竟然已上了煙雨樓頭。
由水榭到煙雨樓,還有八個藍衣青年,劍都已在手,從他們驚訝的神態看來,他們並不是沒有攔阻,只不過攔阻不住。
灰衣人一咬牙,追了過去。
煙雨飄飛,煙雨樓在煙雨中彷佛亦要化成煙雨飄去,有如人間仙境。
樓中這時候亦坐著三個神仙一樣的老翁,在持螯把酒談笑。
他們一個個童顏白髮,相貌明顯的不同,衣飾也全不一樣。左面的一個一身紅衣,一張臉亦是紫紅色,目光有如火焰般輝煌,酒量甚宏,大口大口的喝下,吃蟹的技術並不高明,持螯把酒時,酒未吞而唇先破,卻吃得很快。
右面的一個白衣如雲,面色亦好像白雪一樣,身旁放著一條梨木杖。
他吃蟹吃得很有規則,先吃黃,再吃肉,後咬腳,到未才齧螯。
這兩人之間的那個老人,一頭白髮披散,一身青衣,出塵脫俗,又是另一番吃像,專吃肉,不咬腳。
三人之外還有另一個老人,那個老人坐在主位上,一身錦衣,白髮童顏,身材雖然肥胖,絕不難看,只是一些仙氣也沒有,無論怎樣看來都只像一個大腹賈,卻是以他吃得最為高明。
他吃得很慢,很精緻,吃前先看看蟹身,再看看腳與螯,然後拔開,一部份一節節地去吃。
沈勝衣的闖進來,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們若不是聾子、瞎子,應該就是沒有將沈勝衣放在心上了。
沈勝衣並不在乎,他雖然不認識這四個老人,但一看那衣著裝束,亦已心中有數。
他也沒有上前去驚擾他們,就站在一旁,後面追上來的灰衣人並沒有追進來在樓外停下腳步,敵視沈勝衣。
那些藍衣青年亦紛紛在灰衣人後面停下來,一個個禁若寒蟬。
對於煙雨樓中的四個老人,他們顯然都很敬畏。
四個老人始終沒有理會,自顧說話。
紅衣老人的語聲最是洪亮,一下子痛盡杯中美酒,將酒杯往面前几子重重的一頓,道:
“什麼荷花生日,完全是騙人的玩意。”
“騙不倒你就是了。”青衣老人的語聲很柔和,一些火氣也沒有。
紅衣老人大笑:“當然騙不倒我,其實你們也沒有理由看不到,這湖上非但沒有荷花,連荷葉也沒有一片。”
青衣老人點頭:“荷花開也要近秋,現在還是盛暑。”
白衣老人插口道:“無角的香菱也是到了秋天才熟。”
他的語聲更柔和,柔和得來且陰森,非但絲毫不帶火氣,簡直有些冰冷。
紅衣老人瞪眼道:“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西湖以菱、蟹著名。”
白衣老人說道:“現在連蟹也瘦得可憐。”
紅衣老人道:“蟹也是要到了秋天才能肥美。”
“南湖秋氣瀟而清淡,最適宜遊玩。”青衣老人笑接道:“我們不是到來遊玩。”
白衣老人冷冷道:“所以雖然沒有荷花香菱,蟹又嫌太瘦,只要酒還是美酒,我們也應該心滿意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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