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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似乎有點意外,術士停下腳步打量了我幾眼,一邊把手裡大包小包的東西丟到地上。我留意到他居然穿著一套鮮綠色的衣服,黑色和綠色。那牌子的衣服通常很貴,也通常讓人覺得像一排紅綠燈似的耀眼,不過被黑色一壓就顯出一種很另類的氣質,雖然我一向認為氣質這東西同這種看上去還沒從象牙塔裡跑出來的小孩子沾不上什麼邊。他頗沒有氣質地把那雙被包裝袋弄髒了的手朝那件鮮亮的衣服上抹了抹:“難得。什麼事呢,可以把我這位驕傲的鄰居小姐從馬路對面招惹過來。”
“我想問問你關於林默的事情。”
“林默?”兩手一得閒,術士點了支菸在我邊上坐下,對於我提到的名字似乎反應不大:“誰?”
“就是那天早晨開車帶著他太太來找你的那個男人。”
“哦,”聽我這麼一說似乎有了點印象,他點點頭:“那輛法拉利我倒還有點印象。”
“他來跟你買了些什麼。”
“買什麼?”這麼一問他笑了:“這問題問得好,姐姐,話說你每天賣掉那麼多點心給你的客人,你有記得他們每一個人向你點了些什麼嗎。”
“如果是一大清早發瘋一樣拍我家店門的客人,我想我會記得。”
“好吧,其實我記得。”
“是什麼。”
“為什麼這麼感興趣,寶珠?”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他話頭一轉反過來問我。
我遲疑了一下:“那個女人,他的妻子,她後來跟林默來過我店裡了。”
“是麼。”手拈著煙半天沒有吸上一次,藍的眼睛微微閉著,看不出來他在聽到這訊息後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於是我接著道:“她看上去很健康,可是我想起來你上次說那車裡的是他妻子的屍體。
所以……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我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嗯。“
說完只聽見他給我這麼一聲低哼,這讓我有點失望,原本以為至少能從他表情或者動作裡看出一點點不一樣的東西,可他只是掐滅了菸頭站起身走到一邊,開始擺弄櫃檯上他那些神神道道的小玩意。
“藍,”看樣子也許他並不想和我多談這件事,或者不感興趣,就和狐狸一樣。這兩個男人最類似的地方就是迴避話題的方式。於是我決定換個話題:“刑官說你在拿鋣當藥引。”
他頭抬了抬。
很細小的一個動作,如果不是刑官突然匆匆忙忙飛開,我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幹了些什麼。我相信他一定對那隻多嘴的頭顱以他的方式表達了一下他的不滿,那隻頭顱離開時長長的頭髮在我臉上用力掃了一把,我想這應該是它用來譴責我的某種方式,因為我出賣了它。
然後那個背對著我的男人轉過身,朝我丟過來一隻橘子:“那個女人,確切的說應該是他的前妻。”
“前妻?”我愣。這話對我來說太意外了,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離婚?那兩個人?
怎麼可能……
“是的,他們離婚很久了,他沒跟你說起過?”
“沒有。”
“所以說,姐姐,你最讓我覺得驚訝的地方就在於,你對別人幾乎是一丁點都不瞭解,卻可以很好奇地去探究他們到底發生了些什麼。”說這話時術士的眼睛帶著絲刻意含蓄的笑。我很討厭他這種眼神,儘管拿林絹的話來說它是漂亮的,一種蘊涵在黑暗背後神秘的美。
我很驚訝林絹每次在帥哥面前就會變成一個偉大的詩人。事實上對我來說,這男人的眼神只不過像個天才在憐憫著普通人的低能,儘管可能那是因為我觀念裡先入為主的刻薄。
“我倒是很奇怪他為什麼要對你說這些,這都是別人的隱私不是麼。”我反駁。
他朝我挑挑眉:“這就是我們倆最不一樣的地方,姐姐,幹我們這行的通常只招待自己瞭解的客人,因為我們不想惹麻煩。”
“所以這就是你後來不再做他生意的原因?”
“當然不是,如果不是他除了我以外還找過我其他同行,我是不會輕易拒絕這麼位有錢的主兒。”
“同行?你還有同行??”沒想到這種人居然還有同行,這簡直是地球的災難。
“是的,姐姐。如果你以為做這種生意的只有我一家,那可就錯了,你不過恰好很幸運地碰到其中某一個在這行做得尤其出色的專家成了你的鄰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