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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蝌蚪。
這鼓聲讓冷血有一種感覺:那隻野獸已經上路了。
——那是頭什麼樣的野獸?
——這野獸因何上路?
冷血全然不知。
他如臨大敵。
——出道以來,對敵之際,他從未如此緊張過。
這時候,鼓聲陡止。
屋頂上的貓兒,走避一空。
然後,極度靜止裡,只留下了光。
月光,還有星光。
另外,就是一種風聲。
——遠的就象是戈壁沙漠上席捲的一道旋風。
旋風愈來愈近。
愈逼愈近。
——近時,便可以分辨清楚些了:彷彿有一條極長的鐵鏈,擊著一塊極重的事物,正在飛掠旋轉著,其力量是可以一發碎月、倒轉乾坤。
那是個什麼樣的巨人,能旋動如此至巨至大的、摧毀一切的力量?
七十一、我可以來看你嗎
他知道,那頭猛獸已經逼近了。他就知道,對方找的是他。一定是他。因為他自己是另一頭猛獸。
狂月滿天。
狂花滿樹。
狂葉滿地。
冷血也在此時此境,激發出狂烈的戰志。
他在等。
——等那充斥於天地之間的鐵鏈急旋著重物之聲逼近,等這象狂獸一般的敵人出現。他等他。
——等一個好敵人,是一生中的大事。
要跟一流的敵人交手,就不能怕失敗。他給對方逼來的聲勢而燃燒起戰志。他被戰志燒痛了。
“來吧。”他呼吸著花香與殺氣,下定決心的道。
眼看,敵人已經很近很近了。
——甚至就在圍牆之外,一越便要進來與他對決了。
這時候,咿呀的一聲。
月下,那一雙玉手又推開了窗。
“是什麼聲音啊?”小刀探出頭來,問花樹下的冷血。
那飛旋的鐵鏈之聲陡止。殺氣也遽然全消。連鼓聲亦不復聞。
只剩下冷月下冷星下的冷血。
“沒事,”冷血說:“是貓叫。”
那一晚,自小刀又把窗扉掩上之後,他在外面痴痴的守候了一夜。
——沒有事。
——沒有人。
——沒有人出現過,也沒有事再發生過。
——那頭“野獸”始終未再出現。
(他是誰呢?)
(他要來幹什麼?)
(我跟他之間,誰輸誰贏?)
(我和這人就象一座森林裡的兩頭巨獸,遲早都要相遇。)
冷血這樣想,但想到頭來,他的眼前不是浮現小刀臉上的刀疤,就是那雙如刀似玉的雙腿。
——揮不去的映象,就象久蟄水中的龜鱉,抹不去背上的厚苔。
第三天,他們又啟程上路。
小刀依然坐在車內,刺繡。
冷血依然坐在車外,趕車。
有時他們也會停下來,冷血去買吃的,小刀則給小骨喝水;冷血會把買回來的食物遞給車上的小刀,小刀也會自袖裡伸展皓腕去承接冷血買回來的東西。
除此之外,他們好象並不相熟。
甚至並不相識。
他們似乎都很安祥。也很信任。
——只不過想不到什麼話說,又或是無話可說而已。
沿路上,依然有很香的大白花。
再下一站,就要回到老渠了。
但已近夕暮了,夕陽把彩霞燒得一塌糊塗,燦爛彷彿還發出爆炸的聲響。冷血故意先在這一站歇一晚。
——入夜到老渠,總是太惹人注目。
他們入住“紅燈客棧”。
——顧名思義,這客店倒真的挑出一盞紅燈籠。
紅燈和晚霞映在小刀正扶著弟弟進入客店門口的臉上之際,冷血迅速的看了她一眼。——她臉上的傷,好得相當的快。
——那刀疤已不甚顯眼。
——一如自己身上的傷。
——但她內心的傷呢?
自己既然看了她的身子,而且看著她受辱,那麼,她就是他的了。可是,他該怎麼開口、如何表達這心意,才不會傷了她呢?冷血因為對她生了生死相依之情,在這樣一個正在落暮的夜晚,心頭一熱,幾乎落下淚來。
但那滿溢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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