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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所知,尹稚斜就更了不得了。
這個混賬,甚至曾與漢皇帝有過密約!
這些人,這些所有的匈奴名臣或者梟雄,都做過類似的事情。
誰敢保證,狐鹿涉未來不會因為等的太急,實在等不下去,就拔刀砍了自己?
想到這裡,句犁湖就稍稍退後了一步,然後笑著道:“左屠奢、哲別王,本單于命令你們,立刻傳令各部,碲林大會明日召開,諸部頭人,皆當到會,本單于將有重要事情宣佈!”
“碲林大會之時,哲別王,你去安排哲別萬騎,保衛會場……”
“左屠奢,你親自帶本部萬騎,在姑衍山下設防,戒備各部扈從……”
一個個命令發下,這意味著,句犁湖已經決定動手了。
這讓陽罔心潮澎湃。
他感覺,自己距離蘇秦的歷史定位,更進了一步!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節 流血的單于庭(5)
翌日,姑衍山上龍旗飛揚。
來自整個北匈奴治下的數十個部族的首領,帶著親信扈從們,紛至沓來。
日逐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當戶、左右都尉等本部貴族們,更是氣場強大。
人人身著絲綢,腰繫綬帶,身提寶劍,在武士們簇擁下,大大咧咧,登上會場。
別部的首領們,也非常闊氣,戴著黃金頭冠,身著絲綢衣物,葡萄美酒陶瓷杯,美人常依。
哲別貴族們,則身著各自民族的衣著,緊隨左右。
西域各國國王,戰戰兢兢,在會場邊角瑟瑟發抖。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這就是西域各國現在的處境。
他們的命運,自己無法決定。
唯有疏勒王、莎車王等少數幾個與單于庭關係密切的國王,方能神清氣爽的安坐。
會場中央,數十名薩滿祭司,握著手裡的小刀,小心翼翼的切開一個個被綁縛在祭祀柱上的俘虜的的面板,嘴中唸唸有詞,俘虜們的哀嚎聲,聲聞數十里,聞者膽顫,見著心慌。
這既是祭祀祖先,請神明與祖先享受血食。
也是在給各部一個下馬威。
用鮮血警告所有人這就是與匈奴為敵的下場。
句犁湖端坐在上首的單于寶座上,凝視著整個會場。
左賢王狐鹿涉坐在他的左側,右賢王烏屠坐在右側。
烏屠是一個老的幾乎都走不動的老貴族。
他是老上單于時代的左谷蠡王,冒頓大單于的侄子,今年已經六十七歲了,這在草原上幾乎相當於中國的八十歲。
屬於很罕見的壽星。
因為活得久,所以資格老。
但論實力和手腕,他拍馬也不及狐鹿涉、句犁湖。
他能做右賢王,僅僅是因為北匈奴已經丟掉了幕南,而且死了太多孿氏的高階成員。
所以,句犁湖和狐鹿涉選擇他來當做這個右賢王其實就是個橡皮擦。
匈奴的國內事務,他沒有什麼發言權。
對外征戰,也與他沒關係。
他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坐在這裡,當個吉祥物。
但他怎麼會甘心?
右賢王是匈奴權力序列的第三號人物,也具有單于的繼承權力。
眼見句犁湖與狐鹿涉打起了夏務改革,發出向漢全面學習的口號。
烏屠於是喊起了祖宗制度,打出了冒頓大單于和老上單于的旗號,倒也團結了不少貴族和權貴。
至少不再是一個吉祥物和橡皮擦。
也有了些右賢王的模樣。
最近單于庭內外喧囂的‘瓦爾那’之制就是他在暗地裡鼓譟起來的。
目的,就是要藉此,進一步鞏固自己的地位,甚至藉此,打擊狐鹿涉和句犁湖的威望,為自己未來做準備。
看看死前能不能過一過單于的癮。
至少也要給他的兒子,現在匈奴的右谷蠡王忽盾拿到一個宗種的名額。
至於匈奴會不會因此怎麼樣?
管它呢!
在烏屠的眼裡,只有權力!
他已經受夠了沒有權力,被人輕視的日子。
漢朝人說: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
只要獲得權力,哪怕與魔鬼為伍,又有何不妥?
至於漢朝的威脅?
在烏屠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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