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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他傾心。演員還有休息的時候,她卻是所有的時間都不得空閒的。而她也沒有半點位高權重、頤指氣使的樣子,對演員即興的表現給予相當的尊重甚至是讚賞,用溫和而說服的語氣修正、或刪除她覺得不合適的元素。很明顯的,她雖然給了演員很大的自由去創作,對她自己究竟想要些什麼卻有著更大的掌握,更大的自信。
在思亞察覺之前,三個鐘頭已經飛快地溜走了。三個筋疲力竭的演員走進了辦公室,癱倒在沙發上吐大氣。學耕為他的愛妻端來了冷飲,又到浴室裡去為她擰了一方溼毛巾。韓克誠跟著洗了把臉,背起了自己的書包。
“那我走囉,導演,”他對在場的每個人都打了一個招呼:“明天見!”
“明天見。”月倫微笑,很感激地從學耕手上接過來一杯汽水:“你整晚都在這裡啊?”
“我今晚比較空嘛。”學耕笑道,在苑明身邊坐了下來:“開始有點樣子了喔?不過你一定累壞了吧?”
“還好啦,我習慣了。而且看到自己的戲一天一天地成型實在很有成就感。”她微笑著看向苑明:“花子這個角色不好演,是不是?”
“就是嘛,演得我都快得神經錯亂了。”苑明淘氣地說,很舒適地從後頭抱著學耕:“哪天我要演得太入戲,半夜裡把我老公給勒死了,那可怎麼辦呢?”
“怎麼辦?那就證明你演技不及格!”月倫好笑地說:“花子的精神病是沒有攻擊性的,忘了嗎?”
“學姐,你太不合作了嘛,”苑明嬌豔的嘴微微地嘟了起來:“我還想學耕欺負我的時候,我可以還擊得理所當然一點呢!”
“你老公會欺負你?你不欺負他他就謝天謝地了!”月倫看向學耕,後者正對她投來一個“你是青天大老爺”的表情:“你別擔心,學耕,在”狂女“演完之後,只要你還保得住腦袋,我一定另外給苑明派一個溫柔婉轉、情深似海的角色,這可夠公平了吧?”
學耕眼睛大亮。“可不可以每次都給她派這種角色?”
苑明在他胳膊上擂了一記,每人都笑了起來。汪梅秀將她喝空了的杯子拿進浴室去洗乾淨了放回原地,斯斯文文地向她的工作夥伴道過晚安,拎起包包出門去了。
“你覺得怎麼樣,唐思亞?”月倫問,苑明立刻湊了過來。“是啊,你覺得怎麼樣?”她的眼睛閃閃發光:“我真的很好奇。以前從來沒有人來看我們排戲耶!”
“很有趣。”思亞沉吟著,不知道能不能將自己的問題完完整整地表達出來:“這和我想像的完全不同。我聽說——我以為,所謂導戲,就是導演教演員怎麼演,怎麼走位。”
“是有不少人採用這種導演法。我自己在大學時候也是這樣的,把演員當成自己的分身,演得越符合我的要求越好。”月倫承認:“但那是不對的——又不是在操兵,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你要知道演員也是創作者,對自己的角色會有所創造,有所詮釋。導演應該做的是詮釋劇本,掌握人物性格的精髓,然後引導演員:用他們自己的方法去完成那個人物。”
這些理論他聞所未聞。如果這就是西方戲劇的精義,難怪外國人給演員的評價會那麼高了!對他們而言,演員是藝術家;對我們而言,則仍然停留在“戲子”的階段。“這麼說,即使是相同的劇本,相同的導演,也會因不同的演員而產生不同的戲了?”思亞敏銳地問,月倫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笑容。
“我聽說過……什麼心理實驗劇場之類的演出,好像是……讓演員們即興創作,探討自我,然後搬上舞臺,那和這個有什麼不同呢?”
“咦?”月倫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說過你對戲劇一點概念也沒有的嗎,這種問題是打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思亞不大好意思地搔了搔頭。“我作了功課呀。”他說,注意到苑明正在偷笑:“既然要來看人家排戲,總不能一點準備也沒有吧?”
月倫胸中一暖,情不自禁地綻開了一朵溫柔的笑容。但是就在同時,她也看到了苑明那若有所覺的笑臉。這個小妮子上個月才渡完蜜月回來的,恨不得每個人都跟她一樣去結婚,正在專心地將箭頭指向月倫的身上。天老爺,我答應唐思亞來看排戲時候,為什麼沒有想到這一點?
“那種東西嚴格來說不能稱為戲劇,只是演員課程的一部分而已,不應該搬上舞臺公諸於大眾的。”她很快地說,決定把對話保持在專業的探討之上,並且——要儘快將之結束:“我讓演員做的,是針對一個完整劇本的角色發展出來的即興,而後根據我對這個劇本的掌握和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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