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2/4 頁)
底這麼遠,遠水解不了近渴。”
趙初年卻說:“只要是你的事情,哪裡我都會過去的。”
孟緹心說我就怕你擔心太多,開口,“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跟我一樣,看了枯槐筆名下的書,就會這樣嗎?”
“當然是有的。”
“呃?”
趙初年深深看一眼她,“我也曾經做過噩夢的,跟你一樣。當時的情況不比你現在好多少,也許還要壞一些。”
孟緹一驚,痙攣般的坐直了身體,懷裡的抱枕咕嚕嚕的滾到了地板上。她實在不能置信。趙初年這樣強大的人,不論從體力還是精神上來說都是她比不了的,居然也會噩夢,她頓時覺得自己不是那麼沒用了。
趙初年撿起抱枕放到沙發上,繼續說:“我之前跟你說過網站的事情,那時候是大三的暑假。我跟爺爺拿了筆錢,找了幾個同學搞了個網站,是個新概念的互動平臺,為了不落後別人,我們每天熬夜在寫程式。白天才能睡幾個小時。可是我睡不著。”
他還記得自己失眠時候的感覺。身心俱疲,明明覺得生無可戀,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讓他厭倦和茫然,可疲憊得連生氣和憤怒的力氣都沒有,身上被套了緊箍咒或者被下了藥,意識清醒。整個人像是搖搖欲墜的城牆,一不留神就會完全崩潰。
孟緹愕然:“為什麼你也會夢到?”
趙初年目光是堅定的,嗓子忽然卻啞了:“那是因為那本小說,跟我小時候的經歷差不多。那是因為我小時候有類似的經歷。”
他翻起了茶几的那本《逆旅》,隨意翻看一頁,推到孟緹面前。
租來的屋子在一個小小的院落的角落房間。院落像深秋的樹木,早已衰敗得不能住人,陰暗潮溼。瓦簷沉重而低矮,因乏人打理多年,日曬雨淋,顏色是黝黑的一片。門上牆上有不少黑黝黝的漏洞,一眼看去深不見底。庭院角落長著雜草,透著腐敗的枝葉氣息。牆角那堆陳年的垃圾,幾張殘破的舊報紙和海報從垃圾裡探出頭來,不知道掩埋在多久的時光。
中年男人帶著兩個孩子進了屋。壁板上貼著發黃的舊報紙,老鼠旁若無人地啃著角落的木頭床……
這段話孟緹自然記得,印象很深。
“就像小說裡寫到的一樣,我小時候跟著父親和妹妹,也在這樣的巷子裡住過的,跟小說裡的幾乎是一模一樣,”趙初年伸手指了指這段話所在之處,用聽不出任何語氣和情緒的聲音開口,“我們父子三人住的地方恐怕還沒有我現在的書房大。”
孟緹震驚,一瞬間腦子裡浮現了幾十萬個問題:“你母親呢?只有你們父子三人?再說趙家不是富甲一方嗎?你們為什麼會住在這麼差的環境裡?我以為你們只是鬧了彆扭而已。”
“我母親那時候已經過世了,”趙初年說,“我父親跟趙家斷絕了關係,實際上,我直到十一歲都不知道原來我爺爺伯父居然這麼有錢。”
趙初年語調平淡,沒什麼多餘的情緒;孟緹也不知道是否應該安慰他,輕輕說:“嗯,所以他的書讓你想起以前的事情?”
“對,”趙初年看著她,把話題繞了回來,“你不斷做夢和失眠的原因,可不可能也是因為被《驚雷》勾起了小時候的記憶?要知道這本書徹頭徹尾都是範夜的回憶。”
孟緹的手握成拳又鬆開,她短暫地抿著唇,極為肯定地搖頭,“這是你的情況,跟我不一樣。我對小說裡的場景描寫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從小在學校里長大的,我家也算書香門第了,或許說起來有點養尊處優,但我的童年很完美。”
“阿緹,你再仔細想想,可能是你那時候太小,很多細節模糊了。但有些場景實際上卻留在你的記憶裡,受到了外界刺激才想了起來,”趙初年很有耐心地循循善誘,“範夜的自傳跟你精神上某些東西有相似之處,不然你不會這麼迷戀他的小說。但你的潛意識根本不希望你想起來,所以才用做夢的形式迴避。”
孟緹垂下視線,仔細咀嚼他的話。
“這樣吧,明天跟我去看看心理醫生,看看她能不能刺激你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
孟緹彷彿被針扎到一樣叫起來:“不,我不去!”
趙初年握住她輕微發抖的手,安撫她,“別激動,這只是一種可能性,”他頓了頓,拿起茶杯給自己倒了水,喝了一口,才不徐不重說下去,“阿緹,從第一次看到你頭頂上的疤痕我就在想,你大腦受過傷對你有什麼影響?所以我一直勸你跟我去醫院檢查,畢竟你受傷的地方在大腦的額葉附近,我問過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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