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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心裂肺的哭聲讓老太太慌了神,“孩子,好孩子,別哭啊!”
過了很長時間孟緹才緩過氣來,收住了眼淚,紅著眼睛問:“您知道,我媽……我媽是怎麼去世的嗎?”
老太太搖了搖頭,“這你應該記得,似乎是車禍吧,很突然。我記得那時候你也像剛才那樣,站在這裡哭。不知道為什麼,你爸爸連葬禮也沒有辦,就悄悄搬走了。他給我留了兩個月的房租,說儲存這屋子兩個月,什麼都不要動。”
“我等了兩個月,都沒有人來。我想,你爸信用一直很好,不會騙我,大概是遇到了急事。我又等了兩個月,你哥哥才帶著一些人來了,補齊了房租,把屋子裡的書和紙全都收走了……”
孟緹伸手抹了一把眼淚,給他們鞠了個躬。
“我知道了,謝謝你。”
第五十八章、失落
跟兩位老人道了個別,她擦乾了淚準備去火車站時,才發現背上的帆布書包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割開了一個大口子,錢包和手機都不翼而飛。
孟緹長這麼大,第一次遇到小偷,完全呆住了。
她想來想去終於確定錢包是在公車上被偷走的。那時候她抓著公車上的吊環,生怕坐過了站,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情況。她努力地書包裡翻了翻,試圖找出一毛錢來,可顯然她失敗了。
當務之急只有讓人來接,但讓人來接也需要電話聯絡,她現在連打個電話的錢都沒有。路上行人也很稀少,大都行色匆匆。
現在回去找沈林也不行,大半個城市,會走斷她的雙腳。
這種局面已經算得上令人絕望了。剛剛跟梁文老人的一番交談帶來的抑鬱感依然縈繞於心,她失魂落魄地走著,心情複雜。
等到雙腳開始發出疲憊地抗議時,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茫然四顧,看到了一家報亭。
店主是個中年婦女,看上去五官和善。孟緹客氣禮貌地向店主笑了笑,用盡自己最能展現的最真誠的笑容說明了自己現在的情況。她還拿出沒有被偷走的學生證來證明,她相信自己看上去不是一個壞人。
店主和藹地笑笑,“你打吧。”世上還是好人多。
她的手機丟了,電話號碼都在手機裡,但她是學數學的,對數字有最敏感的記憶力。
她吸了一口氣,首先撥通了鄭憲文的手機,對方那邊鬧得要命,故事是在工地上,鄭憲文說:“阿緹?”
孟緹硬著頭皮把自己的情況一說,問他能否來接。鄭憲文的聲音立刻一沉,但他沒有斥責她,也沒有問她這個時候在洛州幹什麼,“我正在外地,我讓朋友去接你,給個準確的地址。”
“鄭大哥,如果是你朋友的話,那就太麻煩了,他也不認識……”孟緹立刻拒絕,“我再找別人好了。”
鄭憲文很不放心,“我讓宋沉雅過來,她你總認識的。”
“不了,不了,沉雅姐也怪忙的。”孟緹心裡有點微妙的猶豫,及時制止,“那我給趙家打電話吧,他們家那麼多司機。”
鄭憲文頓了頓,“你會給他們打電話嗎?我來打好了。”
“不用麻煩。這是特殊情況,”孟緹說,“我不會在這個時候好面子的。”
“那好,記得回去了給我電話。還有,在路上別亂走。”
孟緹掛上電話,跟報亭的大媽再三道謝。
孟緹舉目四望,看著荒涼的環境,本不想麻煩別人,到頭來還是要麻煩,實在不想給趙家打電話,她抱著頭靠著樹想了想很久,終於下了決心,又借用了一次電話打給趙初年。
趙初年的手機號她記得再熟不過,很順利地撥了出去。
“你好,哪位?”
那邊清晰低沉、抑揚頓挫的男聲響了起來,很有禮貌。孟緹咬著唇,低低“喂”了一聲。
趙初年迅速反應過來,“阿緹?”
“是我。”
趙初年淡淡地問她:“我看到區號,你正在洛州?”
“是,我來找沈林。”
趙初年似乎輕聲笑了笑,說話時聲音卻沉得跟秋天的水一樣,“哦,手機沒電了都還給我打電話,那你是準備質問我的?”
沈林的改弦易撤徹底刺激了她,要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但那是一個小時之前的事情。現在她已經沒辦法對他生氣了。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為她付出了那麼多,她確實沒有資格質問他。
孟緹握著話筒,“我是有問題想問你。”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