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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捨、心痛、憤怒,這所有的感慨最終變成了一句話:“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麼多苦。”
孟緹無聲地看著他,他冷靜的表情終於被她打破,流露出了深切的痛心和人世無常的挫敗。他對她依然那麼關切和心疼。
小時候有一次她被燙傷,手上起了一串燎泡,他就抱著她,小心地吹著她的手臂。只要她稍微哼上一聲,他就拿著扇子給她扇風,連續好多天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就怕她痛。
回憶那些往事她一點也不好受,把最絕望、最難堪的記憶都講給他聽,受傷的不僅僅是他,還有她自己。這種自虐又虐人的行為是那麼的愚蠢,蠢到不可救藥。她的智商或許恢復到了趙知予的水平,可情商大概已經是接近零或者是負數了。偏偏他也是這樣。
“不關你的事情,是我那時候不聽話。”孟緹抬抬眼皮,無所謂地聳肩,“哥哥,我說這事,只是希望你乾脆告訴我真相,別賣關子。我有一點零星的記憶。我知道媽媽死得很蹊蹺,所以我肯定要查到底。你可以找我十幾年,我不在乎查個十年、二十年的,什麼代價我都無所謂的。你最好還是別攔著我。”
隨著她的話,趙初年的表情也慢慢變得冷峻,好像剛才的痛心和難過都是假的,都是別人強加在他身上的情緒。
“我知道你你說自己被拐賣的舊事是為了軟化我,但這件事我絕不會讓步,你查不到你想要的東西。”
第五十七章、拾遺
第二天是週末,孟緹再次去了洛州。她心裡沉甸甸的,因為沈林一早打電話給她,抱歉地說讓她不要來洛州了,說自己沒辦法再幫她的忙。孟緹聽後大怒,掛了手機直接奔火車站。
她千辛萬苦到了洛州,打電話給沈林,跟他在電視劇的片場外,也就是兩人第一次見面的不遠處碰面。
沈林那時正在跟幾位演員模樣的人說話,看到她後一臉震驚,“你怎麼還是來了?”
孟緹出門很匆忙,又小跑了一段路程,看上去整個人憔悴得很。
“為什麼出爾反爾?我來尋答案。”
這種直來直去的問話顯得很曖昧,幾位演員紛紛看著兩個人。
沈林有些尷尬,跟演員說了幾句話,轉頭看著她,“我們去那邊談。”
兩人一來到僻靜處,孟緹就說:“現在可以跟我說了,是不是趙初年?”
沈林嘆了一口氣,連抱歉都顯得底氣不足,默默點了點頭。
孟緹並不生氣,生氣這種情緒她在火車上的兩個小時已經消化掉了,現在多的是“他還真是打算跟我對著幹”的念頭。
“你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怕他?”
“不僅僅是他,”沈林解釋,“我舅舅也打電話,禁止我幫你查你母親的事情。”
孟緹覺得而很稀奇:“這跟你舅舅有什麼關係?”
沈林微微沉思著開口,“昨晚,我舅舅打電話跟我說了這事,他對我恩重如山,我可以不在乎趙初年,但沒有辦法不聽他的話。”
孟緹頭都大了,但另一條線索也慢慢清晰起來。她問道:“那沓《故國》的手稿,是你從你舅舅那裡拿的?”
“嗯。”
“你舅舅和趙初年有交情,並且關係還很不錯?”
“我猜差不多是這樣。”
“那你寫本傳記為什麼這麼費勁?”
沈林嘆了口氣,“孟小姐,我舅舅給我趙初年電話的時候,我也很震驚。其實我對他的很多事情都不瞭解,我上高中之前都不知道我還有個舅舅。我高中時父親去世,那之後都是舅舅資助我上學。但實際上我跟他見面的次數,一年也未必有一次。”
孟緹想,這家人的關係也異常複雜。
“我對他是有敬畏之心。我幾年前痴迷範夜的作品,他寄給我一套《故國》的手稿當生日禮物。我舅舅熱愛收藏作者、音樂家的手稿,我以為那是別人送給他的,沒有多問。他聽說我要寫範夜的傳記時,就給了我趙初年的電話號碼。我以為那是他人脈廣,根本沒有想到他會認識趙初年。”
無數的線頭在空中飛舞,孟緹從包裡拿出礦泉水猛灌了一口,稍微清醒一點。
“你舅舅是幹什麼的?”
沈林整張臉開始發光,那是一種含蓄的驕傲,為自己的親人驕傲,“他叫許文榛,是個鋼琴家和指揮家,嗯,也作曲。”
不能說如雷貫耳,但她知道這個人。
初中的時候鄭憲文帶著她去看他的演奏會,據說一票難求,她當時不覺得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