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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康身處的這個城鎮叫藤蘿,據說是為紀念百年前拯救一方黎民的英雄千藤蘿而以此命名。在藤蘿的南方坐落著一個偏僻的村莊,村鎮周圍環繞著清澈的湖泊和翠綠的樹林,嶙峋的峭壁若隱若現,四處可聞犬吠蟬鳴。
“穆康,過來!”一個骨瘦如柴卻仍然精神抖擻的男人吼道。
“知道啦!”穆康立馬回覆男人,停下手中正在餵食的工作,向男人走去。
“我累了,你幫我把這些柴砍了吧,待會我叫雯軒犒勞你一頓好的!”
“沒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舅舅。”最後舅舅兩個字屬於穆康的喃喃低語。
只見男人把斧頭扔給穆康,自己搖搖晃晃地走向涼棚。
穆康也沒說什麼,操起斧頭狠狠地向一塊巨大的木頭砍下,欲將其一分為二,卻不想斧頭被卡在木塊裡,怎麼拉扯都出不來。
舅舅見其狀也不管他,任由穆康自己想辦法解決。端起一壺溫酒猛地往嘴裡灌,臉頰瞬間漲紅,他半閉著眼,翹著二郎腿,執一把破木扇愜意地扇著風。
穆康今年十八歲,前些天剛成年。他從小就無父無母,村裡人有謠言說他的存在是個禍害,他剋死了他的親生父母而被親人遺棄,人人都秉持厭惡的情感對待他,希望他別去自己家。於是人們看見穆康路途經過自家附近都立馬通知親人閉門關窗,還有的小孩喜歡用粗言穢語侮辱穆康,用鄉下人們農耕的鐵鋤敲穆康的腦袋,所以穆康經常是滿身浴血的回到家,默默地給自己貼上草皮膏藥,卻不曾怨艾過。畢竟這就是生活,這就是命,他穆康的命。
穆康滿頭大汗,臉漲得通紅,卻不敢懈怠。他趕緊四處找木棍,將木棍抵在斧頭與木塊產生的罅隙間,猛地向上一提——木塊碎,斧頭出。
他高興得不得了,繼續擎著斧頭做功。
這一幕,舅舅也看在眼裡。
做完舅舅安排的工作,穆康的體力也消耗得所剩無幾,卻還硬撐著走向舅舅交付任務。
舅舅似醉似醒,嘴角微微上揚,看似做了一場春夢。手中酒壺微涼,壺中酒一點一滴往下落,滴在被太陽灼曬過的大地,瞬間蒸發。整個人渾渾噩噩的,看上去就像個社會混混,一身破風衫僅僅遮住了身上的重要部位,兩隻骯髒的草鞋各有一隻腳趾支出。
與之成為對比的穆康則一身簡約,卻不失風度;面容俊秀,卻不著粉黛;身形結實,卻不含肥贅。他簡直就是現代女人眼裡的男神,可老天偏偏喜歡給這樣的人一條佈滿荊棘的路,在探索冒險的路途中摸索著成長。穆康不像城裡生活在溫室裡的孩子,整天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在他的生命裡,每天都要擔當一大部分的家務農活,有時單獨外出還會被壞小孩嘲笑諷刺說他是沒爹沒孃的野孩子,穆康也不在乎,一笑而過。
也就是穆康這樣寬容大度的性格,引得他舅舅的放肆驅使,完全沒把穆康當成正常人看待,而是效仿古代年間帝王操縱奴隸那樣控制穆康。
“舅舅,我做完了。”
“zzzzzz~~~。。。。。。嗯?哦,好,把這些木屑打掃乾淨,雯軒快回來了。”男人打了個哈哈,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是的舅舅。”穆康謹慎地回覆。
他們住的房子是農村最普通的草棚屋,屋外有一圈半米多高的柵欄。最近有許多野豬從村鎮隔壁的養殖場衝出,由於連年乾旱,百姓顆粒無收,人都沒得吃更別提牲畜了,於是他們集夥下田偷吃的,更有甚者直接跑去農家明搶。這才不得不建立起這圈柵欄。
夏夜,天幕降落,瑩藍色的天空中點綴有幾個零碎的星辰,孤獨地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雯軒就是穆康的舅媽,對穆康疼愛有加,屢次在舅舅發脾氣的時候站出來為穆康說話,同時指責舅舅死活不改這火爆的脾氣。當然,每次看到穆康回家都是一身汙穢物或血漬的時候,她便溫柔地詢問穆康傷勢如何,可否需要照顧。
穆康因此而心無仇念,而且品質也隨了舅媽的隱忍寬容。
“穆康,今天你幹了這麼多活應該多吃點,來!”舅媽說著便夾了一塊魚腹肉遞給穆康,後者也欣然接受。
“哦對了,鍋裡還有些剩飯剩菜,我這就去熱熱,你今天真是辛苦了!”舅媽說著便趕往廚房。
“喂,臭小子,你知道她這盤魚是準備給誰的嗎?還不是你那個無須有的父母,我這瓶酒本來也是準備祭給你父母的,你看我沒忍住就貪飲了兩口。”
“舅舅,我只是沒見過我的父母,並不代表他們已經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