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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尼吉亞這個人,外貌和性格反差極大。他安靜的時候,俊秀溫和,甚至有點陰柔,看上去就是個小白臉,可一旦在球場上跑起來絕對是桀驁不羈,脾氣火爆,敢說敢做,常吃紅黃牌。1991年美洲盃跟巴西那場萬眾矚目的半決賽上,對方球員從背後鏟他,被他一肘子回了過去:卡尼吉亞不發威,你當我是謙謙君子?!“老虎”發威的結果是被紅牌罰出場外。
跟馬拉多納一樣,卡尼吉亞有天才的特殊氣質,需要充分的信任和合適的空間,可惜豪門羅馬並非不入流球隊那不勒斯,卡尼吉亞不是唯一的明星,更不是戰術核心。在這裡,個人要服從集體意志:沒有右前衛了,你去右邊吧——雖然你是左腳踢球的;中場缺人,你就去中場吧——雖然你更適合在前場活動;我們意甲的制勝寶典就是防守,你得多多回防啊——雖然你的優勢在於攻擊……諸如此類你剛起步就得踩剎車,明明想往前衝卻必須往回撤的安排,讓人很疲憊,很不爽,很迷惘。
卡尼吉亞雖然用火爆直率的性子掩蓋住了溫和的表象,但他骨子裡是孤獨、敏感而脆弱的。他需要發洩。他選擇了最壞的方式:毒品。
表面風光,內心煎熬,職業球員也有職場病,他們要保持高水平的競技狀態,要和俱樂部、教練、隊友溝通交流搞好關係,要時刻警惕被踢傷,被雪藏,被取代,被放到替補席上。他們場上的光鮮亮麗背後是場下不為人知的艱難。如何排解這些難以承受的心理重量?文化藝術的洗滌?歌劇音樂的薰陶?這些從小在街頭巷尾踢球的窮孩子詞典裡沒有這些。於是有人選擇遊戲人生,有人選擇放縱於酒色、毒品。從馬拉多納到卡尼吉亞,還有以後的其他人,他們不認為那是墮落,他們只是需要發洩,需要刺激,他們以為,發洩過了,有了新的刺激,生活會重新開始。
可那是一條不歸路。
卡尼吉亞從此開始了一段噩夢般的日子,他被租借到葡萄牙的本菲卡俱樂部,但葡萄牙人不買他的帳。1995年4月,在一場比賽結束後,卡尼吉亞驅車回家。途經一條狹窄僻靜的街道時,被一群醉酒鬧事的流氓襲擊,他們踹他那雙踢球的腿,用石塊敲破他曾經高昂的頭,用碎酒瓶劃破他俊美的臉,然後揚長而去。 卡尼吉亞躺在空無一人的巷子裡,曾經擁有的榮耀和尊崇在那一刻都離他而去,陪伴他的只有孤獨、寒冷、驚惶和絕望。本菲卡已非安身之所,偌大世界已無容納他的球場,他不知何去何從。
這時,博卡俱樂部和馬拉多納向他伸出了手。
騎手的理想(1)
1。 妙手
1981年34歲的克魯伊夫回到了荷蘭。他依然身材清瘦,目光深邃,眉稍重了幾分,也顯得更加睿智。踢了幾年球后,他拿起了阿賈克斯的教鞭。除了帶隊打比賽,他還利用職權改編了荷蘭足球的“教科書”,球隊使用三個後衛,一個負責協防的拖後中場,兩個組織中場,兩個邊鋒,一個影子前鋒,一箇中鋒,守門員擴大活動範圍,充當額外的後衛,掌握控球權,堅持進攻,這就是經過克魯伊夫修訂後的“荷蘭風格”。 在荷蘭各級青少年隊修習的青年才俊們紛紛領到了新版教材,他們是鬱金香的種子,各色各異,還未綻放,已然芬芳。
2。 旗手
在荷蘭這些等待萌芽的種子中有些是貼了進口標籤的,原產地是南美洲一個叫蘇利南的國家。
蘇利南緊鄰巴西,在1975年主權獨立前一直是荷蘭的殖民地。這裡的土地面積是荷蘭的五倍,人口不足一百萬,政局動盪,經濟滯後,僅有的特產是熱帶雨林和天賦異稟的足球運動員。從50年代開始,不少蘇利南球員為了改善生活,闖一番事業,選擇了登上去往荷蘭的輪船。
蘇利南是個多民族混居的國家,他們的先人主要是印度人、印尼人、印第安人,以及非洲黑人、叢林黑人等等,也就是說,蘇利南人的面板大都是深色的。膚色讓他們在荷蘭遭到了冷遇。國外打工的生活著實不易,足球踢不下去,有些人販毒、酗酒、搶劫、殺人,留下了不好的名聲,也讓同胞的路走得更艱難;另一些人則堅持了下來,找到了工作,成了家。時間一長,他們漸漸發現南美人崇尚自由,極具想象力,荷蘭人相信*,喜歡創新,兩地的文化中其實存在著共通之處。但荷蘭人喜歡像商人一樣解析問題,而南美人則更樂於憑直覺隨心所欲。這些人的後代繼承了南美人的熱忱和歐洲人的理智,成了荷蘭足球不可多得的一條新命脈。
路德?蒂爾就是這樣的天賜之才。
父親是從蘇利南來荷蘭踢球的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