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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切開,吮去附在瓤上的一層薄膜,便是稀溜溜的瓤,蜜汁樣的甜,瓤中的籽兒呈紫紅色,形同芝麻,且比芝麻香。還去蒜味兒,除口臭,吃過芝麻瓤半天過去,仍有餘香在口,令人回味無窮。更妙的是,芝麻瓤性情平和,其籽兒還可入藥,治小兒食積,因香味獨特,小兒愛吃,也就免了大人的喂藥之難,更讓人喜愛。
就是因為這些個甜瓜悄無聲息地勾著我兒時的魂,長大後我謀生在外,每逢瓜季,都要從老遠的外地往老家踅摸。
31.禁園(1)
公元20世紀50年代末
恩公祠的老少爺們兒連續過了兩年瓜癮。開始敞開吃時,水牛、狗子和我都吃得當場哇哇地往外倒,胃腸控淨了,再重新吃。吃得開心極了,痛快極了,都快吃傷了。
到了第三年瓜季,呂叔一掉屁股,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把木牌子豎在了瓜園邊上,上面寫著:嚴禁進入瓜地,違者罰款。
呂叔的處世原則是,吃水不忘掘井人,幸福不忘共產黨。於是恩公祠的瓜就蓋著紅紙,被送到了鎮委鎮政府,送到了縣委縣政府,還送到了地委行署。要不是礙於交通不便,呂叔還真動了讓省長省委書記、黨中央毛主席也品嚐一下恩公祠瓜的念頭。
呂叔鬧出這麼大動靜的結果是:一張二指寬的條子批下來了,要恩公祠保證供應五萬斤瓜,支援社會主義建設。
呂叔查了查棵數,算了算賬,把這一季兒的瓜全交上去,才能勉強湊夠任務數。呂叔在大會上講小會上說,上級的任務咱得完成,咱自己吃不吃都中,恁些年不吃不也過了?吃了也不見得多長一塊肉,國家建設是大事。
從木牌子豎起的那天起,呂叔就把鋪蓋捲兒搬到瓜庵裡了。
水牛、狗子和我無論如何也抗拒不了瓜香的誘惑,幾次試圖壞一壞規矩,誰知還沒有踩到瓜地的邊兒,呂叔銅鑼一樣的嗓門就響開了。
白天不行,我們就把偷襲的時間改在晚上。鬼知道呂叔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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