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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頭一條咱不搞特殊,二一條是輪著去各戶吃家常便飯。”
一家一天,正好第六天輪到宏家。頭一天胖妞就催宏去集上割肉。宏說:“杜鎮長來時有話在先。”胖妞說:“你可別光聽幹部們說得鱉蛋光泥蛋圓,傻子也知道肉香屎臭。他杜鎮長能得猴子逮蝨,頭五家俺都打聽過來了,都是一個碼子。”
杜國君進門便說:“飯可得簡單點兒,便飯,這有話在先。”
上飯時,他一看見大盤子大碗的雞子魚,眉頭擰成了蛋蛋子,連聲說:“這是弄啥哩這,逼著我犯錯誤哩不是?”
胖妞忙說:“就倆菜就倆菜,只有恁簡單了,俺早呀晚的也是吃這。”
杜國君嗔著臉道:“還誑我哩?那中,生活水平都這麼高了,往後就可以不給你們村扶貧款了。”
宏的臉馬上就轉了顏色:“杜鎮長,您輪到俺家吃飯能有幾回?能讓您啃窩頭喝雜麵條?”
杜國君說:“幹部下來是工作的,要是圖吃喝就不來了。”
宏說:“做下了不吃也是浪費,浪費是極大的犯罪。”
杜國君這才接過宏遞的筷子說:“往後可不敢了,傳出去讓人說閒話。”
宏說:“咱關著門吃,保證沒外人知道。”
杜國君一動筷頭,宏就斷定他是個鐵吃家。杜國君扎筷子就是雞脖雞翅雞皮雞雜。當杜國君朝魚眼窩夾一筷子撂嘴裡時,宏猛一愣怔。宏知道那裡邊有一顆米粒狀的硬東西,嚼起來有股鮮美的杏仁味兒,還消積化淤防癌治癌。不過知曉這一妙處者極少。宏在師長家時沒少給老爺子採購魚頭擺調魚頭,弄得身上的魚腥味兒走哪兒散哪兒,燻得人家直喊他“魚販子”。宏每次望著老爺子抖動的筷頭命中魚眼窩時就想不開,那哪勝肥肉塊子嚼著香?有回老爺子酒後吐了真言:這東西叫珍珠米,魚通身就這點最金貴。宏偷偷地品嚐後不由感嘆道,師長老爺子吃得才他娘那幫子有水平。
宏見杜國君享受完頭顆珍珠米後,搶先內行地點點又一眼窩說:“杜鎮長也好吃珍珠米?”
杜國君睜圓了眼看了看宏。他曾在蓮州地委招待所跟海老碰過杯,各種規格筵席上的珍珠米都被他輕取了。之前,他壓根沒想到這恩公河灣子裡還有精於此道的宏,就此他不得不揣摩宏有多深多淺,也不得不對宏刮目相看。
為此,杜國君臨走時硬是撇下了一元錢和一斤糧票說:“這是紀律,宏你要真不收,我下回還咋來?”
輪到蓮家時,蓮端上了雞蛋臊子面。
蓮說:“杜鎮長屈著你了,我這笨樣也沒法出去趕集,央人去又怕招惹閒話,說村長帶頭壞您定下的規矩。”
杜國君說:“看你這是咋說哩?我是生就的麵條鬼,麵條是我的命哩。”
蓮說:“要是有肉呢?”
杜國君“哧哧溜溜”地吃著說:“要是真遇見肉,我就不要命了。”
倆人便哈哈大笑。杜國君仍“哧哧溜溜”地吃著說:“我得寫信批評春寶,沒有一點家庭觀念。給他生兒育女哩,也該他伺候你。”
52.紅公雞綠尾巴(7)
蓮說:“男人家回來也濟不住啥事。”
杜國君瑣碎一會兒,才入了正題說:“這次換屆你是咋想哩?”
蓮說:“磨鍊這幾年了,也摸住門道了。”
杜國君一怔說:“你快生了,你拉扯著倆孩子不容易啊。”
蓮說:“那是,可女人總是要生養孩子的。在鎮裡在縣裡在省裡做大事的女人多了,她們不都有家有孩娃的?這話還是上次我剛選上村長,正懷著娥子時你對我說的。”
杜國君說:“鎮裡考慮了你的實際情況,已經決定了。”
蓮說:“我知道彎子在哪兒——”
杜國君一怔,打斷道:“你沒啥彎子,你的工作鎮政府很滿意,誰說你有彎子?”
蓮笑笑說:“都怨我上次沒給你配合好,拖了全鎮的後腿不說,還給全地區捅了婁子。”
杜國君擰著眉說:“哪一次?我腦瓜裡咋沒有一點影兒?”
蓮笑著哼一下鼻子說:“算您鎮長會忘。海老陪省計生檢查團在鎮裡開座談會那次,您說蓮花村無一計劃外生育,我糾正說我們村有六個。當時我發現坐在臺子上的你、郭縣長,包括海老的臉都掛不住了。”
杜國君一拍腦門說:“是哩是哩,我想起來了,那回都怨龍主任統計錯了數字。”
蓮說:“事後龍主任怪我砸了鎮裡到手的玻璃匾,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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