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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瑩嚇著,腳下一滑,同手上的帛巾一起往下掉,來不及驚呼,只能緊閉雙眼,等待痛苦降臨。
經驗告訴她,這下可慘了。
要是摔成重傷可不得了。
幸好,她像是掉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身體上沒有半點痛處,也不覺得有任何不適。
緩緩睜開眼,她看見自己的身體懸在半空,手中帛巾還穩穩抓著。
鬆了口氣,看是誰接住了她?
正要道謝,對方已先開口。
“半夜私闖御苑,這可是重罪。”男子將她放回地面。要不是剛剛他手快接住她,現在她可能沒有辦法這麼安穩地站在泥地上。
李瑩皺起眉心,心裡有些埋怨——要不是他突然出聲,她也不致於受到驚訝而重心不穩地往下掉。
“你是哪邊的宮女?”男子繼續問話。
宮女?夜色太深,她看不清對方的來歷為何,但對方竟會把她錯認為一般宮女,這也未免太好笑了。
她雖不喜華麗的服飾,但王宮貴族的穿著非尋常人家可比,問她是哪邊的宮女,足見對方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可能夜深讓他看不見她的樣貌,所以才會問出這麼奇怪的問題。
記憶中,也有人將她的身分錯認。紅花院中的那名魯男子不也以為她是紅花院中的妓女?
想到那次,她嘴角不禁上揚。那名魯男子就跟此刻這名男子一樣——同樣好笑地錯認她的身分。
“怎麼不回答?”男子再問。
李瑩好奇地想看清楚到底是哪名膽大的巡兵將她當成是宮女,但夜太暗,她無法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只隱約覺得對方的身材跟那日的魯男子有幾分相似,連聲音聽來也有些相近。
“回話。”男子重申,聲音加重。
軍人注重的就是軍紀,軍紀不彰,要如何領導軍心衝鋒陷陣?所以就算現在不是在沙場,他也還是嚴遵紀律,絕不鬆懈半分。
“承福官。”被逼說出。
她很想表明身分,但礙於剛剛從樹上摔下,實在有辱公主顏面,所以只好隱忍下來,默默“接受”宮女的身分,企圖矇混。
“三更半夜在御苑裡頭做什麼?”
“撿帛巾。”無奈地,她將手中帛巾拿給男子看,證明自己沒說謊。
“下次別再亂闖,這裡不是閒雜人等可入之地。”男子伸手接過帛巾確認,並加以告誡。這要是被別人發現,可是重罪。
李瑩眉心微皺,小聲應好。
“還你吧。”男子將手中物交還給眼前的宮女。
月色灑下光亮,滿天飛舞的桃花被映照得更加紅豔;風吹不休,拂開了烏黑髮絲,李瑩偏過頭,看著光慢慢、慢慢地往自己身上落下。
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眼前的人臉上映著月夜的風采,黑圓雙眼正直直望住他,眼中同樣有著愣住的驚詫。
光芒在那一剎點燃,瞬間又歸於平靜,依舊闃黑灰茫。
怎麼會是他?
怎麼會是她?
兩顆心有著同樣的疑問,最不可能再見到的人,怎會在此時此地重逢?
“看來你找到了個不錯的安身處,進宮確實對你有益無害。”男子唐突地開口。
啊,果然是那天那個魯男子,她怎會沒有早點聯想到。
“你過得還好嗎?”男子像是問候熟人般問起。
李瑩哭笑不得。該怎麼解釋啊。
“這個給你。如果你遇到麻煩事,可差人拿這令牌來找我,我雖然不是什麼王公貴族,但好歹也認識一些人,也許可以幫你解決一些小事。”男子不等李瑩回答,就將令牌塞入她手中。
手中的令牌竟就像那夜放在懷中的銀票一樣溫熱發燙,她差點握不住,只感覺自己的心跳慢慢加快。
一個普通的護衛,也能保護她?
況且,沒名沒姓的,要她上哪去找他?
她微揚笑意,抬頭望他。
“有事記得來找我,我將盡一切所能助你。”男子一臉平靜溫和地看著眼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子,心裡慶幸她沒流落街頭,或者又被妓院抓回。
突然記起,於是將還沒歸還的帛巾披在她肩上。
“這東西襯你很好看。我有事先走,記得別再私闖御苑。”沉穩的聲音越飄越遠,沒帶半點牽絆離去。
心跳慢慢回覆平穩,一向平靜無波的心卻起了陣陣漣漪,直往心頭處盪漾開來。
令牌上刻著童字,一橫一豎,蒼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