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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變成殭屍,跳幾下,咬住雞脖子喝血,那麼就會吸引一大批人觀看,有的人甚至是從別處跑來專門看他的,這也使他父親每日的收入甚豐。
自從殭屍娃娃來到火車站之後,寒少爺乞討到的錢越來越少。寒少爺沒少捱打,打他的是一個老頭,那老頭把他從垃圾箱裡揀到,養大,原本指望著能利用這個畸形的孩子發筆小財,這一切都被殭屍娃娃打亂了,觀眾全跑了,來自地獄的小孩戰勝了雙頭妖蛇。
我們應該記住這老頭的名字:三文錢。
他看上去象個殺人犯,一雙小眼睛差不多被蓬亂的眉毛掩蓋住,總是露著兇巴巴的眼神,寬背,羅圈腿,飢肉結實,老繭百結的大手說明他吃過不少苦。這個老頭早年跟隨著一個馬戲團闖蕩過江湖,他懂得各種各樣的捆綁人和東西的方法,鴛鴦結,窮人結,跳蝨結,水手結,龜甲縛,後手佛,他給別人講起過很多奇聞佚事,長白山的石頭飄在水面,木頭沉在水底,烏鴉喜歡抽菸,黃鱔會變性。
大概是從90年開始,三文錢就在羊城火車站乞討為生。
1996年11月19日,下雨了,三文錢來到殭屍娃娃的窩棚前。殭屍娃娃的父親正煮著一鍋沸騰的粥,三文錢上去一腳踢翻,怒氣衝衝的說,“這裡是我的地盤。”
“我不知道。”父親回答。
“你滾吧,隨便你去哪。”三文錢說。
“我哪也不去。”父親將一根棍子拿在手裡,棍子足有手臂那麼粗,他“卡嚓”一聲在膝蓋上將棍子掰成兩截,“我可以揍爛你的臉,”他扔了棍子繼續說,“空手也行。”
三文錢歪了歪頭說,“好,你等著。”
第二天晚上,三文錢帶來了兩個叫花子,寒少爺帶來了一把鏽跡斑斑的大砍刀。他們站在窩棚前,不說話,殭屍娃娃的父親很快看清楚了面前的形勢,這個農民,在麥收時節,每塊地裡都會有這樣一個農民——他撲通跪下了,“求你啊,別打我的娃,他有病。”
“打我吧。”他抱著頭說。
三文錢冷漠的站在一邊袖手旁觀,寒少爺手裡的大砍刀並沒有派上什麼用場,砍了幾下就彎了,兩個壯年乞丐雨點般的拳頭落在那父親的身上,其中一個抓著父親的頭髮往地上撞,撞的蓬蓬響,一會,父親倒在地上不動彈了。
“停。”三文錢拉開那個壯年乞丐。
“他死了?”乞丐擔心的問道。
“沒死,”三文錢探了探那父親的鼻息說,“他昏過去了。”
這時,從窩棚裡衝出來一個孩子,這個十歲的孩子站在父親面前,他的身體是佝僂著的,但從氣勢上看更象一個巨人,他呲牙咧嘴,露出黑色的牙齦,嚇得一個乞丐後退兩步,寒少爺拿著那把不中用的刀走上前,孩子對著寒少爺的大瘤子就是一拳,打的寒少爺嗷嗷直叫,另一個乞丐把這孩子推到在地,孩子咆哮一聲,象瘋狗一樣咬住了乞丐的小腿,三文錢上去使勁拽,用腳使勁蹬,才把那乞丐從孩子嘴裡解救出來。
“我們走。”三文錢說。
那孩子站在那裡,兩手攥著拳頭,發出一聲聲低吼。
一個月之後,父親攢夠了一筆錢送孩子住院就醫,但醫生對此病束手無策,在CT、核磁共振和生化檢查中,沒發現任何異常,只是腦電波的檢查中發現了問題,他們採取了換血療法,這種冒險的治療方式使孩子病情惡化,最終死亡。
快過年的時候,火車站的進站口出現了一箇中年乞丐,他穿件黑棉襖,腰部扎一根電話線,左手揣進右袖筒,右手塞進左袖筒,他蹲在地上,臉龐深埋在雙臂裡,面前有一個破碗。
兩個人在他面前停下,其中一個人用手撥拉著破碗裡的硬幣,“就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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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到了三文錢和寒少爺。
“你娃呢?”三文錢問道。
“他死了。”
“你叫啥名?”
“大怪。”
“唉,天夠冷的,大怪,請你喝酒,去不去?”三文錢問他。
大怪看了看三文錢,默默的收拾起東西,三個人走進了一家大排擋餐館。當天晚上,他們都喝醉了,互相說了很多話,也就是從那天開始,羊城出現了一個以乞丐為主要成員的黑惡勢力團伙。
罪全書(25)
第三十四章 三文錢
1998年8月12日,清晨,大霧。
羊城鶴洞橋附近發生車禍,一個腿腳不好的乞丐過馬路時被車撞死,交警從乞丐的貼身口袋裡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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