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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轉身進了內堂。
胡青牛自和張無忌這日一場深談,又察覺他散入三焦的
寒毒總歸難以驅除,即以精深醫術與他調理,亦不過多延數
年之命,竟對他變了一番心情。雖然自此再不向他吐露自己
的身世和心事,但見他善解人意,山居寂寞,大是良伴,便
日日指點他醫理中的陰陽五行之變、方脈針炙之術。張無忌
潛心鑽研,學得極是用心。胡青牛見他悟性奇高,對《黃帝
蝦蟆經》、《西方子明堂炙經》、《太平聖惠方》、《灸甲乙經》、
孫思邈《千金方》等醫學尤有心得,不禁嘆道:“以你的聰明
才智,又得遇我這個百世難逢的明師,不到二十歲,該當便
能和華佗、扁鵲比肩,只是……唉,可惜,可惜。”
言下之意自是說等你醫術學好,壽命也終了,這般苦學,
又有何用?張無忌心中卻另有一番主意,他決意要學成高明
醫術,待見到常遇春時,將他大受虧損的身子治得一如原狀,
又盼能令俞岱巖不必靠人扶持,能自己行走。這是他的兩大
心願,若能如願以償之後自己壽元再盡,也無所憾了。
谷中安靜無事,歲月易逝,如此過了兩年有餘,張無忌
已是一十四歲。這兩年之中,常遇春曾來看過他幾次,說張
三豐知他病況頗有起色,十分欣喜,命他便在蝴蝶谷多住些
日子,以求痊癒。張三丰和六名弟子各有衣物用品相贈,都
說對他甚是想念記掛,由於門派有別,不便前來探視。張無
忌對太師父和六位師叔伯也是思念殊深,恨不得立時便回武
當山去相見。常遇春又說起谷外訊息,這年來蒙古人對漢人
的欺壓日甚,眾百姓衣食不周,群盜並起,眼見天下大亂:同
時江湖上自居名門正派和被目為魔教邪派之間的爭鬥,也是
愈趨激烈,雙方死傷均重,冤仇越結越深。
常遇春每次來到蝴蝶谷,均是稍住數日即去,似乎教中
事務頗為忙碌。
一日晚間,張無忌讀了一會王好古所著醫書《此事難
知》,覺得昏昏沉沉的甚是睏倦,當即上床安睡。次日起身,
更覺頭痛得厲害,想去找些發散風寒的藥物來食,走到廳上,
只見日影西斜,原來已是午後,他吃了一驚:“這一覺睡得好
長,看來是生了病啦。”一搭自己脈搏,卻無異狀,更是暗驚:
“莫非我陰毒發作,陽壽已盡?”
走到胡青牛房外,只見房門緊閉,輕輕咳嗽了一聲。只
聽胡青牛道:“無忌,今兒我身子有些不適,咽喉疼痛,你自
個兒讀書罷。”張無忌應道:“是。”他關心胡青牛病勢,說道:
“先生,讓我瞧瞧你喉頭好不好?”胡青牛沉著嗓子道:“不用
了。我已對鏡照過,並無大礙,已服了牛黃犀角散。”
當天晚上,童兒送飯進房,張無忌跟著進去,只見胡青
牛臉色憔悴,躺在床上。胡青牛揮手道:“快出去。你知我生
的是甚麼病?那是天花啊。”張無忌看他臉上手上,果有點點
紅斑,心想天花之疾發作時極為厲害,調理不善,重則致命,
輕則滿臉麻皮,胡青牛醫道精湛,雖染惡疾,自無後患,但
終究不禁擔心。
胡青牛道:“你不可再進我房,我用過的碗筷杯碟,均須
用沸水煮過,你和僮兒不可混用。”沉吟片刻,又道:“無忌,
你還是出蝴蝶谷去,到外面借宿半個月,免得我將天花傳給
了你。”張無忌忙道:“不必,先生有病,我若避開,誰來服
侍你?我好歹比這兩個僮兒多懂些醫理。”胡青牛道:“你還
是避開的好。”但說了良久,張無忌總是不肯。這幾年來兩人
朝夕與共,胡青牛雖然性子怪僻,師生間自然而然已頗有情
誼,何況臨難相避,實是大違張無忌的本性。胡青牛道:“好
罷,那你決不能進我房來。”
如此過了三日,張無忌晨夕在房外問安,聽胡青牛雖然
話聲嘶啞,精神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