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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了宣國這一場叛亂。
當初柔然新敗於姬滄之手,一直伺機復仇,曾和宣國幾位王子合謀,暗中推波助瀾,欲除姬滄而後快,事敗之後一直對冥衣樓耿耿於懷,此時視之為敵亦屬當然。卻聽車中人淡聲道:“這天底下,還沒有我冥衣樓管不得的事。”
万俟朔風一見那令牌,心頭分外生恨,咬牙喝道:“冥衣樓既要多管閒事,便莫怪我不客氣!”反手一拍,震爍漠北的絕焰槍彈上半空,落入手中槍身一振,火色長纓劃破薄霧,指向馬車,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沿槍尖散出,竟迫得林中霧氣不斷翻滾。
車角小小的紫銅金鐺頻頻輕響,忽然“叮”地停住,所有人都在這時聽到一聲低低咳嗽,但見車簾徐徐一掀,一支晶瑩的玉簫向外輕輕一點。
這一切動作都是那樣地慢,彷彿是微風中次第綻放的梅枝,無比清晰優雅。然而簾側有一點白光,倏地奪目射出,於交睫一瞬飛向万俟勃言手中的絕焰槍。
万俟勃言驀地大喝,在撞上那白光的瞬間絕焰槍尖一閃,化作萬道槍影漫空灑開,隱蓄待發的一勢竟被後發者先至,攻個措手不及。
槍身上傳來一陣奇異的寒氣,震得手臂發麻,他斷然借勢擰腰,身形拔地而起,半空中如龍逆身,絕焰槍以萬馬千軍之勢迎空射向浮霧中若隱若現的馬車。
其旁二十餘名柔然族死士,自然明白不能放這車中之人生離此地,亦隨谷渾烏黎從左右兩方攻向馬車。那坐在車前的御者也不見起身,手中馬鞭“嗖”地穿出垂簾,以難以形容的速度點向眾人,一邊笑道:“莫要礙事!”
一條烏絲長鞭夭矯閃繞,但聽“啪啪”數聲輕響,飛霧盤旋,被鞭梢掃中的死士無不跌飛出去,皆被點中穴道,滾翻在地。
此時車旁一聲貫耳的悶響,卻是絕焰槍以下衝之勢與那柄玉簫對個正著。万俟勃言只覺那玉簫中心像是突然塌陷成一個無比深邃的空間,絕焰槍不由向下一沉,剛覺不妙,便被一股強橫的真氣反震了出去。車前垂簾受勁氣影響,一霎揚起,駕車的人恰巧扭頭看來,修眉英目,形容倜儻,儒雅笑容令人一見難忘。
万俟勃言幾疑自己看花了眼,落地時槍身一頓停住:“蘇公子!”
這車前御者,竟是名滿天下的昔國儲君蘇陵。
蘇陵手中長鞭一振,兩名柔然族死士毫髮無傷地向側讓開,長刀脫手飛出,呆立在那裡。下一刻,長鞭回手,他已從容而至車下,對万俟勃言抱拳一笑:“方才宮中喧鬧,未得機會與王子同席把盞,十分遺憾,不料這麼快又相見了!”
谷渾烏黎揮手,及時止住了其餘死士,若非情不得已,柔然族絕不願得罪這位昔國實權人物。此時他看得清楚,蘇陵站立車前,看似隨意,實際上卻封死了所有可能針對馬車的進攻,薄霧繚繞,伴著那一襲溫潤藍衫輕輕飄揚,靜懸腰畔的長劍若隱若現,雖未出鞘,卻已令眾人心懾。
蘇陵的劍,不似逐日劍一般光芒耀射,亦不似血鸞劍一般狂肆邪魅,但天底下沒有一人,敢小覷這柄普通的長劍。
万俟勃言神色數變,終冷臉說道:“哼,不知蘇公子何時也和冥衣樓一樣,竟然效命於宣王了?”
蘇陵從容笑道:“蘇陵與冥衣樓淵源頗深,但與宣王卻也只是點頭之交,冥衣樓亦絕非受命於他,王子莫要誤會了。”
万俟勃言將槍尖一橫:“冥衣樓當年助姬滄平亂,盡出幫中精英,可謂不遺餘力,此話著實叫人難以相信。”
蘇陵尚未答話,便聽車中一聲嘲弄的輕笑:“當年在血鸞劍下,絕焰槍一敗塗地,自誓絕跡江湖,不知今日何以自毀誓言,就憑這一柄槍,王子自問可是姬滄的對手?”
聽得那人發話,蘇陵即刻側身一讓,退到一旁。柔然眾人更是吃驚,不知車中究竟是何方人物,竟令得昔國儲君如此尊敬,甚至親自駕車隨侍?
万俟勃言臉上陣紅陣白,怒道:“我柔然族縱為宣國所迫,屈身為奴,卻也輪不到冥衣樓指手劃腳!”
車中再次傳來低聲的咳嗽,停了片刻,那人才冷冷笑道:“王子當初挑唆宣國叛亂,雖說謹慎小心,卻也留下了不少蛛絲馬跡,若非我冥衣樓從中相護,你以為柔然憑什麼逃得過姬滄事後追查?”
万俟勃言聞言,不由渾身一震,目光混了驚駭、震動、疑問、探究等等情緒,幾欲刺破那靜垂的車簾,直透車中。此時蘇陵溫言笑道:“王子想必也知道,當年宣國兵變之後,冥衣樓助姬滄清洗叛逆,三個月內盡戮眾王餘黨,若非存心相護,柔然族如何隱瞞得過?冥衣樓與柔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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