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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腿之人,如何能夠逃走,又逃到了何處,竟能避開之後所有追殺?
“那晚你並沒有離開天牢,當時若有一人回頭仔細搜查牢房,你便必死無疑,哪還得在此處大言不慚?”子昊冷冷丟出一句,歧師眼神陡利:“你說什麼?”
“你那時重刑待死,雖用邪術造成那樣大的混亂,卻根本走不出王城半步。設法放走所有重犯不過是想讓人以為你趁亂逃脫,引得影奴和巫族出動追捕,而自己則一直藏身在王城之中。即便當晚沒人發現你,事後只要封鎖王城嚴加搜捕,你便難逃一死。再退一步,即便一時搜不到你,只要嚴審那個幫你脫獄,庇護你養傷的人,你還能藏匿多久?”
歧師陰森森道:“我要走要留,何用別人庇護?”
子昊道:“巫族那些奏報瞞得過欽天司和先王,卻未必能瞞過我。當時負責處理你的案子,曾進言先帝殺你不祥,當晚入獄提審過你的盧狄,不是你的同謀嗎?”
歧師目光閃爍如刀:“那時候進言赦我的不只一人,你憑什麼斷定是他?”
當初子嬈入楚尋找歧師,子昊雖說不管,卻怕她大意吃虧,曾調來宮中所有與歧師相關的記錄仔細翻看,以便掌握情況。這一番看察,前後聯絡,早將當年整個事情推斷清楚,以他的心智,猜出歧師同夥的身份自非難事:“是與不是,你知他知。”
歧師桀桀怪笑數聲,森然道:“二十年前你還是個吃奶的娃娃,今天居然能將事情猜個八九不離十,可比當年那些睜眼瞎子強多了。至於是不是盧狄,不如自己親口問他,他現在八成正踩在你腳底下。”
陰霧浮湧,周圍景象忽隱忽現,露出四面延伸的甬道。
一塊塊白骨整整齊齊拼聚成路,若仔細分辨,甚至可以清楚看出哪一塊是人的頭蓋骨,哪一塊是大腿骨,哪一塊是胸肋,哪一塊又是肩胛。當年前歧師脫獄之後,同為巫族三大長老的盧狄不久便失去蹤跡,至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不想卻早已成了這巫府鬼宅的路石。
子昊淡淡瞥了一眼歧師:“我若早生二十年,你便早已為鬼二十年,你該慶幸自己走運。”
歧師心中大怒,幾乎忍不住再次出手,卻想到九幽玄通的厲害,急促呼吸數次才剋制下這衝動:“我若為鬼二十年,你今日恐怕便要後悔莫及!別以為我答應了別人替你解毒……”
“我卻從未答應要你解毒。”子昊打斷他道,“你若想我像別人一樣求你醫治,藉此機會折辱於我,以報當年受制於王族之仇,這番主意我勸你還是打消了得好,免得自取其辱。”
歧師被他一口道破心思,半天未語,只盯著他不放,目光陰沉變幻。忽然間,他桀桀乾笑幾聲,低頭道:“罪過罪過,想必是剛才言語衝撞,得罪了王上,還望王上息怒。我豈敢動那樣的主意?這條命還要請王上開恩放過呢。”
子昊似笑非笑地看他,他越發帶出幾分恭敬來:“不知王上肯不肯賞臉讓我診診脈,九幽玄通的毒非同小可,拖延下去,真傷了龍體可不好了。”
這突然陰陽顛倒的大變臉,前倨後恭,判若兩人,虧得他能轉眼為之,竟無分毫滯澀,此時若這滿園之人有知,必定個個目瞪口呆,子昊卻連一絲驚訝也無,挑唇淡道:“你倒忠心,剛才不是說無法可解嗎?”
歧師陪笑道:“不試一試怎敢斷言?王上請這邊坐,容我診斷過後再說。”
側身往旁邊青石桌前一讓,子昊竟依了他,近前落座,將手平放桌上。歧師剛剛抬手,忽聽他淡淡道:“手下偷襲扣我脈門這種事就免了吧,一雙腿已經斷了,再折了手可就真成了廢人一個。”
歧師臉色微變,唇角忍不住一抽,口中卻道:“王上說笑了。”手底落實,自將已到了指尖的內力收斂,不敢妄動半分,倒真是用心診斷,一邊切脈,一邊閉目、側首、皺眉、搖頭,臉上也不知換了幾多表情,不停地念出一些毒藥名目,“九步仙、朱弦草、無咎子、醉顏酡……嘖,居然用血頂金蛇以毒攻毒,真是不要命了。”手指起起落落,瞬間變換數種手法,忽然抬頭看了看他,似有些驚異,“難怪,你竟強行突破了九幽玄通生死境,將攻向心脈的毒性生生壓制下去,重新散歸氣血。哼!積年累月的劇毒,單憑內力壓制得了幾次?何況功力越高,反噬越是厲害,到時候發作起來周身真氣逆流,毒侵骨肉,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過一會兒,又道,“思慮太重,勞心傷神,以至心脈大受虧損,氣血虛弱難繼。我敢斷定,即便沒有劇毒引起的疼痛,你每天也睡不上一兩個時辰,如此下去,就算是正常人都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