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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蘊藏著奇異的智慧與力量,深邃明亮,令人一見便無法忘懷。
現在這雙眼睛剛剛自天際收回目光,落在旁邊女子身上,“今天天色已晚,我們不如在這裡歇息一宿,反正沒什麼事,也不必趕得那麼急。”
那女子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翻身下馬。與那男子不同,她身上披的是件純色狐裘,烏黑的雲發自肩頭垂下,和那衣上柔光融為一體,仿若夜色流墨,幽美動人。但她的臉色卻有些蒼白,似乎大病初癒一樣,令那裹在裘衣中的嬌軀也顯得分外單薄。下馬之時,她身子忽然微微一晃,一手扶住額頭,男子柔聲問道:“又頭疼了嗎?”
那女子點了點頭,修長的鳳眸中隱約浮起憂傷迷茫的色澤,男子皺了皺眉,看著她的目光分明有些擔憂。
城鎮中現在雖然蕭條,但昔日豪華氣派的客棧卻也不缺。男子挑了一間最乾淨的客棧進去,先扶那女子坐下,方對堂前夥計吩咐,“炒幾個清淡的素菜,熬一碗粥來,再安排兩間安靜的上房。”說話時已抬手打賞了一塊楚金。那夥計收了賞錢,眉開眼笑地道:“好嘞!大爺稍等,馬上就來!”剛要轉身,卻聽那女子輕聲道:“打兩壺酒,要最好的。”
玄衣男子道:“好端端要酒幹什麼?”
那女子轉頭對夥計道:“去。”她看人的目光清澈冷魅,卻又似乎帶著淡淡的迷霧,就像細雨之中的深湖,予人難以捉摸的感覺。店中夥計與她目光一觸,驚豔之餘心頭一股寒意冒起,笑容不由僵住,立刻答應著去辦。那女子這才看向玄衣男子,“我記得你喜歡喝酒,但這一路上,你都沒有沾過酒。”
玄衣男子笑道:“這裡不是喝酒的地方,再說你身子不舒服,我若喝醉了,誰來照顧你?”
那女子眉梢微擰,“可是我記得你酒量很好,從來也沒有醉過。”
玄衣男子嘆了口氣道:“你還記得什麼?”
那女子沉思片刻,面上似乎露出淡淡的笑容,“我還記得我們成婚時,你陪我喝了一夜酒,險些就把我灌醉了,現在你又怎麼一杯酒都不喝?”說著說著,她忽然又輕輕抬手撐住額頭,蹙眉道:“奇怪,我好像總有什麼事情想不起來,只要一想,頭就好痛……”
玄衣男子眼中透出一絲異樣的神色,又嘆了口氣,輕聲勸道:“想不起來的事便先不要想了,你若有興致,我陪你喝兩杯就是,反正我們已經到了穆國境內。”
他的話語低沉柔和,就像他的人一樣,令人聽了便覺心安。那女子神色似乎緩和了一些,但又突然抬頭,目光落向客棧門外。玄衣男子也同時轉頭看去。外面街道之上似乎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跟著便是一陣陣喝呼喧譁,驚叫哭泣,甚至有著兵刃破風的聲音,彷彿發生了極大的變故。此時客棧中其他人顯然尚未感覺到危險的來臨,直到快馬揚塵,驚亂長街,才有人面色大變,匆匆想要起身,店門卻被人轟地—腳踹開,進來幾個彪形大漢。
門前光線一閃,只見外面尚有數十名形貌各異的大漢縱馬巡迴,有的手中提刀,有的馬前橫矛,不少人兵刃上已經沾了血跡,滴滴落在黃沙之中。傍晚寒風呼嘯而過,伴著不遠處聲聲慘哭,更顯得他們人人猙獰兇悍,殺氣騰騰。
送酒過來的夥計見是馬賊入城,早已嚇得兩腿發顫,一雙手似也不聽使喚,整瓶酒灑了大半出來。這時身邊忽然伸來一隻手,接過他手中東西,覆在他肩頭輕輕一拍,“酒雖普通,浪費卻也可惜,坐一坐吧。”
那夥計不由自主便往桌旁坐下,只覺一股暖洋洋的熱流自肩頭衝向全身,頓時便不再打抖。玄衣男子早已自行倒了杯酒,卻見那滿面疤痕的馬賊首領將一柄彎刀嘭地插入飯桌當中,大聲喝道:“識相的交出金銀財貨,大爺今日饒你們不死,否則這便是下場!”說話時將手中提著的一樣事物往案上一拋,旁邊客人駭然看見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身子一軟,當場昏死過去。
那玄衣女子背對他們而坐,微微皺了皺眉,眼中透出絲縷冷意。客棧掌櫃久在邊城,知道這夥馬賊兇悍異常,動輒要人性命,立刻哆哆嗦嗦將櫃上所有銀兩捧了出來,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另外幾桌客人也先後將囊中金銀奉上,只求保命消災,對這些馬賊的畏懼溢於言表。
眾馬賊放聲大笑,持刀在旁監視眾人。這時候又有一人走上前來交出幾錠銀子,剛剛回身,那馬賊首領忽然喝道:“慢著!把你腰中的東西交出來!”
那人頓時面色一變,卻強笑著道:“大王,小人身上的銀兩已經全部奉上,這一點行李私物,不值錢的。”他往後退了一步,手卻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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