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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師不但一條臂膊再也不能使用,全身的武功也被廢了。
經此一來,護院的武師全都走了。鐵鏡心便要拜這個老漁夫為師,但老漁夫卻要他先答應一個條件。
鐵鏡心正在興頭上,不要說一個條件,十個條件也肯答應。卻原來那個條件是不許他將拜師之事說與旁人知道,即至親如父母兄弟也不許告訴,同時他絕不到鐵鏡心家中傳技。鐵鏡心問他是不是要跟他到別的地方去學,那老漁大搖搖頭笑道:“我怎敢帶你這個官家子弟到別的地方去,不怕落了個拐帶的罪名麼?”鐵鏡心問他怎麼傳技,他說:“我也知道你過幾天便要回臺城老家,我先教你一套紮根基的吐納功夫,這一年中你依法練功,明年你再到此處避暑,我自然會再來見你。”鐵鏡心回家後,果然只把遇盜之事告知家人,卻將拜師之事瞞過。
第二年鐵鏡心帶了心腹的家人再來避暑,那老漁夫果然依約而來,但卻不在別墅中教他武功,原來這老一漁夫有一間小屋在海邊,他叫鐵鏡心每天假作遊玩、到他的屋子來,這老漁夫還有一個女兒,只有八歲,老漁夫就叫他和女兒一同習武。這時,鐵鏡心才知道這個老漁夫的名字叫做石驚濤,他的女兒叫石文紈。如此這般,鐵鏡心每年跟石驚濤學三個月的武功,其餘的時間,便在家中暗自練習。石驚濤有時在晚上也會來到別墅看他,但臺城的老家,卻一次也沒來過。
如是者過了七年,在這七年中,發生了不少變化,石驚濤又收了一個漁家子弟成海山做徒弟,鐵鏡心的父親卸官回家,鐵鏡心也在縣裡考中了秀才,俱他每年仍是照例到海城避暑,每天仍暗中練習武功,他家中又請來了新的護院武師,他也偶爾跟護院武師學學花拳繡腿,誰也不知他身懷絕技。
到了第七年的春天,倭寇開始侵擾沿海一帶,有一次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把一小股倭寇打退,救出了一家鄉民,這一來他會武的名頭立刻傳播出去,他的父親鐵銥也知道了,一天晚上便喚了他來問話。
鐵鏡心自小敬服他的父親,在父親盤話之下,忘掉了對師父的誓言,將暗中投師學技的事情和盤托出,他父親又驚又喜,喜的是兒子學成了文武全才,驚的是怕兒子交結這幫江湖異人,會惹出禍事來。
這一年的夏天,鐵鏡心到別墅去,石驚濤卻不來了,鐵鏡心問師妹石文紈,石文紈說他的父親行蹤無定,什麼時候回來,她也不知。鐵鏡心在別墅等了一個夏天,都沒有得到師父的音訊,一直到了今天,才在義軍中出其意外地重逢。
往事一幕幕從腦海中閃過,師父詭秘的行徑,以前無法理解的行徑,現在才真相大白,原來師父竟然是大內所要緝拿的御犯。
鐵鏡心聽了王安的話,登時呆若木雞,饒他自負聰明,這時卻想不出半點辦法。武林之中,叛師乃是一種無可饒恕的大罪,何況將師父捉拿?但皇命更是不可違抗!
淡淡的月光,透過繁枝密葉,於承珠伏身樹頂,只見鐵鏡心的影子在地上東飄西晃,顯見是繞樹彷徨,心情煩躁之極。忽聽得王安乾咳一聲,鄭重問道:“公子幼讀詩書,人倫的尊卑之序,那自然是知道的了。”鐵鏡心道:“天地君親師,這是三尺童子都知道的,你問這個幹什麼?”王安道:“照這樣說來,除了天地之外,就是君上最尊,其次是父子之親,最後才是師生之誼了。”鐵鏡心打了一個寒噤,厲聲說道:“你是教我做個叛師的不義之人麼?”色厲內茬,話聲說到後來,已是微微顫抖,心情惶恐不安又有一些奇怪,想不到王安也會以“微言大義”相責,他不知道,這番話其實是他的父親教王安說的。
王安道:“奴僕怎敢教公子做個不義之人,但奴僕更不願意公子做個不忠不孝之人!”鐵鏡心顫聲說道:“你是說我若不遵聖旨,我父親會有危險麼?”王安道:“只怕重則有抄家之禍,輕亦有牢獄之災。”鐵鏡心面色慘日,在月色之下,神氣顯得十分難看,完全失了主意,像個隨風飄蕩的幽靈。只聽得王安又道:“老大人現在其實是已被軟禁撫衙,吉凶禍福就全在公子手上了。”鐵鏡心道:“你個是說撫臺乃是我爹爹最得意的學生?”王安道:“奴僕跟隨老大人三十年,官場的事兒,奴僕還略知一二,碰到利害的關頭上頭,官做得越大就越不會顧念情誼。想皇上深居九重,他怎會知道石驚濤是公子的師父?”鐵鏡心道:“是啊,那麼這聖旨莫非有假?”王安道:“聖旨怎會有假?公子不懂官場之事。婁桐孫以御林軍統領的身份出來捕捉欽犯,他身上自然帶有皇上所踢的蓋有御印的空白摺子,填上去那就是聖旨了。聽說石老師的來歷和下落是婁桐孫探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