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確定這不是在打招呼,未加思索拔腿便跑,安振緊隨其右。
“站住!”老伯喊了警匪電影裡最常用的倆字。我也沒敢與匪徒的思想背道而馳,壓根兒就沒有站住的意思,這麼些年沒聽過哪個匪徒在事情敗露之後不做絲毫抵抗就束手就擒的,就算走走形式也得支巴一下。況且現在正義的一方明顯年老體衰,縱然志在千里也無能為力。我就這麼跑了,在學校庫房的拐角處消失在老伯的視線中,我又偷摸露出半拉腦袋看老伯有沒有追來,情況如我所想,一片天下太平的樣子。
下了早自習,操場上一片喧囂。我和安振往班裡走,在樓道里遇見於善龍,我問他老師早自習來沒來,他說來了,我說這回操蛋了,他說那都不是事兒。
我進了班,坐到座位上把書包往書桌堂裡一塞。
老王沒在班,也許是回辦公室了,班裡嚮往常一樣沸騰,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之類的。前排幾個特愛學習的同學湊在一起研究者*數字和ABCD,後幾排的紮成一堆胡謅亂侃。自從初一下半年開始,班裡的座位是按照考試名次排的。成績好的坐前排,我毫無懸念地做了收尾工作。
一群人湊一起。孫仁偉拿著一本腦筋急轉彎和兩塊泡泡糖,說,誰答上這題糖就給誰……中國的煤都是?王X說,黑的。孫仁偉問,鐵都是?王X說,硬的!這都多少年的腦筋急轉彎了,趕緊把糖交出來,不然死啦死啦地。
我摸到孫仁偉身邊,猛然出手去搶他手裡的糖,不料他早有準備,防我多時了,手在空中畫個半圓,飛身蹦到椅子上俯視著我:“幹什麼幹什麼,哎,你要幹什麼。”
“我都忍你半年了,中國的老爺們兒是無敵的。”
與此同時冉航踩上桌子去搶糖,孫仁偉不與其糾纏,跳下椅子快速逃竄。沒跑出幾步就被堵住了。過道太窄,只允許兩個人相互側身而過,我邁幾步,追了上去。我和王X、冉航、張寶強、李海濤一起聯合著對抗。孫仁偉雙拳難敵四手,叫嚷著做著各種瑜珈似的七扭八歪的動作。混亂之中,糖被冉航搶到一塊,另一塊不知掉到哪去了。我們蹲在地上找了找,李海濤在一把椅子腿旁邊發現了它,撿起來,剝開糖皮,站起身高叫一聲“這兒呢”,緊忙塞進嘴裡。我瞅瞅李海濤,字正腔圓地蹦出兩個字:八嘎!
其實我並不喜歡泡泡糖,只是跟他們閒著沒事兒瞎鬧。我比較鍾情於牛奶糖,這愛好從我記事開始一直延續到了現在。小時候父親怕我吃多了糖得蛀牙,就說糖吃多了就把牙粘下來了,到時候什麼都吃不了了,只能喝水。我被嚇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只能望糖興嘆,在明白事理之後不禁感嘆父親講話不科學。
上課了,我還沒見著老王,因此心頭始終籠罩著一層陰霾,揮之不去。這感覺就像長時間便秘一樣難受,在死刑場上的人無不盼望著槍聲響起的那一刻結束恐懼,我也盼望著那一刻的暢快淋漓,可她遲遲不來。
第一節是語文課。上學期教我們語文的那個小老太太由於精神負擔過重棄我們而去,她的課我從不搗亂,儘量安分守己不擾亂他人,所以她的離去我問心無愧,雖然上別的課時我高漲的情緒表現在多方面,但依舊處之坦然。我覺得這是思想昇華的前兆。如今教我們語文課的是一位三十出頭的男人,兼職體育老師,叫王寄託。王老師講課幽默很有親和力,球技也不錯,奔跑中虎虎生風,兩條強健有力的腿移形換位,控球過人在學校難有敵手,是很多男生的楷模。
這節課老師講的是高爾基的《海燕》。王老師先是叫一位女同學朗讀全文,同學讀得風平浪靜沒有一點兒青少年熱血澎湃的勁頭,對此王老師表示要以身作則,近乎於吼叫著讀完了全文。一個男人蒼勁有力的聲音迴盪在這間六十多平米的教室裡。老師說,同學們讀課文一定要滿懷激情,就像我剛才那樣兒,尤其是這句,咆哮吧!咆哮吧!聲音要嘹亮。
在這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副食品漲價的早晨,我們這群半大孩子咆哮著,我發現朗讀課文竟然也能成為體力活兒,這讓我想起了範偉,喊缺氧了。此刻用鏗鏘有力氣勢如虹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如果奧運會的時候每個運動員的賽前準備是人手一份《海燕》興許能爆發出人體的運動極限。 。 想看書來
十七
我看到某同學的嘴能聯想到火山、大炮、水壺、噴氣式飛機、牙疼。
下課後,我和幾個同學在操場上回味著上課時那句“咆哮吧”。
冉航說:“首先,在咆哮之前你得確定下盤一定要穩,然後吸氣,吸滿,使勁吸,玩兒命的吸,扎個馬步。”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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