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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衝向喉嚨,但被他緊咬的牙關擋了回去。
鹿琳溫柔的眼波慢慢自他臉上掠過,慢慢地道:“有一句話,說出來還請你不要見怪。”
嶽乘風道:“鹿姑娘太客氣了。”
鹿琳道:“如果我爹在李將軍面前說一聲,論這次進剿的軍功,嶽大哥你升為副將應該不成問題。”
嶽乘風咬了咬牙,淡淡地道:“原來姑娘約在下出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鹿琳睜大雙眼,訝然道:“嶽大哥不高興了?”
嶽乘風道:“沒有。”
他抬頭看了看月光,接道:“很晚了,鹿姑娘,是不是該回去了?”
鹿琳微笑道:“月亮才升起來,還不晚嘛。”
嶽乘風的嘴閉緊了。
鹿琳笑吟吟地道:“那我剛才說的事……”
嶽乘風截口道:“承蒙鹿堡主和姑娘看得起,只是在下已不打算再留在軍中了。”
話剛出口,他便已後悔。
他的口氣實在太沖了──無論如何,她也是一番好意,再說……
鹿琳眨了眨眼睛,忽然道:“你到鹿家堡來吧。”
嶽乘風的心猛地大跳一下,又抽緊,他直愣愣地盯著她,吃吃地道:“你……姑娘……剛才說什麼?”
鹿琳別過臉,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低聲道:“我說……你要是……要是願意,就到鹿家堡來……”
嶽乘風只覺得全身的血一瞬間變得滾燙,一瞬間全都衝向了他的腦門。
他深深吸了口氣,道:“這是姑娘的意思,還是令尊的意思?”
雖然他已竭盡全力,但他還是發現,自己的聲音明顯地顫抖著,而且十分沙啞。
鹿琳低聲道:“當然……是我爹的意思……”
忽然,她的聲音消失了。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除了她略顯急促、略顯慌亂的呼吸聲。
還有他自己的心跳。他的心劇烈搏動著,如一面擂響的戰鼓。
記憶就此中斷了。
整整九年後,在另一個湖畔,當嶽乘風又一次翻開心底最隱秘的那個角落時,發現九年前的那個夜晚發生的一切仍然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記憶中。只除了那一段空白。
九年中,他不知多少次想努力回想起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每一次,他都只能以一聲無望的嘆息結束自己的努力。
他想不起。
他不記得自己是否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不記得她是否說了什麼,也不記得除了自己戰鼓般急促的心跳外,還聽見過什麼。
他甚至不知道消失的那段時間到底有多長。
接下來的記憶又清晰了,如一枚新鑄就的銅幣。
他坐在船頭,坐在她身邊。
他們的手緊握在一起。
她的手指纖細、有力、冰冷。他的掌心卻溫熱潮溼。
他們的目光緊緊地交織著。
然後,他發現了火光。
在她明媚深情的雙眸中。
*** *** ***
火光一閃,剎那間熊熊而起,照亮了鹿琳迅速變得慘白的臉龐。
她黑亮的雙眸中,迸出清晰的驚慄和恐懼。
第一章 那天晚上(3)
嶽乘風猛地回過頭。他的心頓時沉下,四艘巨大的戰船正自君山腳下的那片陰影中直衝過來。船頭上,是密集的火把和密集的、已經拉滿的長弓。
箭頭在火光下閃動著陰森森的冷光。四艘戰船呈彎月形排開。他們快被包圍了!
嶽乘風深深吸了口氣,兩手抓住衣襟,奮力一扯,刺耳的裂帛聲中,他身上的夾袍已分成兩半。
他俯身將長袍浸入水中,口中沉聲道:“快去划船,他們是叛匪!”
話音未落,夜空中響起一聲炸雷似的暴喝:“放箭!”
嶽乘風站起身,溼淋淋的長袍已在他手中絞成一條布棍。
清脆的弓弦扣發聲響起,四艘大船上傾瀉出第一陣箭雨。
嶽乘風雙手急翻,長長的布棍頓時在他的身前幻成一道淡淡的幕影。
銳嘯而來的利箭撞上這道幕影,只激起一蓬細密的水霧,便歪歪斜斜地四下散落開。
沒有一枝箭能突破這道幕影。
第二陣箭雨也同樣是徒勞無功。
嶽乘風一面舞動著布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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