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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只能驚慌的搖著頭,生怕被他看出她臉上的紅暈。
“不舒服要告訴我。”他不放心地接著道。
“我沒事。”她輕聲回答。
“什麼?”他拉長耳朵想聽清楚。
“我說我沒事!”她大聲重喊了一遍。
“那就好。”他滿意地點頭。
山徑往下,清晰可聞的溪水流動聲充滿耳朵,風強小心翼翼地拉著騾子,一邊對小兔解釋:“順著溪走的小徑是通向涿鹿的捷徑。”
“你很熟?”帶著指控意味的問話一出口,小兔就後悔了。
她搭腔做什麼?還用這種酸溜溜的語氣說話,風強會怎麼想?
果然,他立刻以充滿古怪笑意的眼神回應。“我來往過無數次了。”
“噢。”他應一聲就該結束這話題,但嘴巴卻像有自己的主張忍不住又說:“你把我們要去涿鹿的事讓美娘知道,會不會……”
“你放心!”他回頭喊道,烏黑的眼瞳在星月光輝映照下閃閃發亮。“美娘不會出賣我。”
“你就這麼相信她?”酸味十足的詰問跟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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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強幾乎想朗聲大笑,但知道這麼做只會破壞兩人間的和諧,所以勉強壓抑住了。
經過早先那一幕,他不敢奢望小兔給他好臉色看,不過既然她主動提起這事,他當然得把握機會將整個情況解釋清楚。
“美孃的為人我信得過。她安身的地方雖是九黎勢力範圍,向來厭惡戰爭的她卻不偏向任何一方。”
“哼,你當然信任她。處在亂世之中,誰不厭惡戰爭?這不代表她不會為了想拿到獎賞,將我們出賣給蚩尤。”
“美娘不是那種人。”
他保護美孃的態度讓小兔心間湧起一股未成熟棗子的酸澀感覺,她悶悶地生起氣來。
“美娘其實是個可憐人。”他繼續道。
“可憐?”她才不信!
“她原本是姜姓部落某個族長的小妾。”
“那她怎會……”
“那個族長原先依附於蚩尤,在和黃帝的正義之師相對抗時戰死。臨死前,要他最心愛的幾名小妾殉葬。”
“殉葬?”小兔倒抽口氣。
她追隨牛祭司闖南蕩北,曾耳聞過這種不人道的殘忍殉葬模式,清楚明白女性所處的從屬和被奴役的地位有多不公平。由此,她更加深刻體會到身為鳳族女人的幸運。
在鳳族,女人與男人的地位平等,每個人或因經濟狀況在社會地位上有些微差距,但這種被奴役的悲慘情形從未在鳳族發生。
“美娘是被指名的殉葬者之一?”
“沒錯。”風強的語氣越發低沉。
“那她是怎麼……”
“她不甘心這麼死了,憑恃著女人的本錢誘惑守衛,找到機會逃出去。在逃亡途中,她不小心跌到山谷,幸好被年輕的獵人救了。美娘不想再過以往那種受男人控制的生活,只答應跟獵人回去他所住的村子,並沒有嫁給他。她選擇不靠男人的獨立生活。”
“這樣很好呀。”小兔回想起在風強和美孃親熱的工作室裡,看到的一些竹蓆和紡輪之類的。
“她生性熱情,只要看對眼,倒不拒絕男人獻殷勤。”
“哦?”氣氛一時間尷尬了起來。所謂的獻殷勤,該不是指兩人做的那檔事吧?小兔不禁羞紅了臉。
“有次我往返涿鹿,傷在九黎士兵手中,不幸落水,是美娘救了我。”
所以你就以身相報?小兔只敢在心裡咕噥。
“我成了她的情人之一。”
“你是說……”她彆扭的將聲音擠出喉嚨。
風強停下腳步,熒熒發光的眼睛含帶笑意地看向她,低沉的嗓音帶著魅惑人心的沙啞。“亂世之中,只要彼此看對眼,這種露水姻緣很平常。因為我們誰也不知道明天自己是不是還活著,何不及時行樂?”
小兔不自在地避開他的凝視,嬌軀輕顫。
他是在暗示什麼嗎?
“最初我問你牛祭司有沒有抱過你,你為什麼說有?”他突然轉移話題,讓小兔心跳亂了半拍,眼光轉向他。
站在光線微弱的暗影處,風強的姿態有如蟄伏在黑暗角落伺機撲向獵物的豹子,掠奪的延伸陰鑠地鎖著獵物。小兔相信,不管耗時多久,他會一直等到獵物鬆懈,掌握最好的時機攻擊。這個認知使得她頸上的毛髮直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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