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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氏心中一喜,鬆了口氣,緩緩靠在椅背上,道:“三少奶奶,如今連休書也是全的,你還有何話說?”
周韻一聲不吭,垂手立著。
盧氏怒極,一拍扶手,大喝:“周韻,你還要裝糊塗到幾時?都到這種地步了,還想著拖延下去麼?我倒要看看,今天休你,誰敢攔著!”說著手一揮,左右婆子丫鬟面色不善紛紛舉步上前,形成合圍之勢朝周韻逼去。
佳玉的嘴不由自主地張大,似乎要喊叫出來。盧氏似有所感,淡淡掃了她一眼,目光有如徹骨寒風,掃得佳玉忙捂住口低下頭,縮在一邊。
屋內局勢已是不可挽回的一邊倒,僅憑周韻和屋裡幾個丫頭決計坳不過盧氏一行人,況且因著盧氏佔了個長輩的身份,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對她做出忤逆之事。
這些道理盧氏的人也懂,所以她們並沒有真要動手的意思,只是靠著人多勢眾想要形成威嚇之勢。那些人只停在周韻身邊五六尺遠就站住不動了,全都面無表情,直勾勾看著她。
周韻手在袖子裡拳頭攥得死緊,今日之事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這幾日為了蔣世友突然病倒,她已經是有如失伴孤雁一般茫然失措,哪裡提防得了盧氏毫無預兆突然發難,甚至薛姨娘手上這封休書到底是怎麼回事都完全不知,倉促間全無應對之策。
周韻心裡猛然一驚,什麼時候自己竟變得這般沒有算計,居然連一絲蛛絲馬跡或是預兆都不曾發現,惶惶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唇邊泛出淡淡自嘲般的苦笑,果然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自從為竹茵報仇之後,自己的心一日比一日軟,於後宅內鬥中的心思淡了許多,早已沒有當年的鬥志。
她抬頭往臥室方向看了一眼,也是因為那人的溫柔相對,珍視珍重,便讓自己解了戒備之心,好似有了靠山般有恃無恐。一念及此,腦中便不由自主聯想到這幾個月來種種情意,點滴回映在眼前,心裡恍惚間竟軟糯如綿,不知該如何是好。
盧氏見她不慌不忙,唇邊隱隱竟是帶笑,又目似含情看向蔣世友臥房,以為周韻留戀不捨,不免冷笑道:“友哥兒被你克得昏迷不醒,你若還念幾分夫妻情誼,就早早去吧,興許他煞氣一除便逢凶化吉病痛全消也說不定。”煞星剋夫這話原是早先老太太氣中口不遮攔說出來的,平日沒人敢說,加之周韻和老太太關係緩和,也無人再提,今日三番四次從盧氏口中說出,頗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終究是大勢已去,周韻僵直的身子慢慢動了動,卻是低頭啞聲道:“伯孃之命,不敢不從。容我收拾打點一番,再離去不遲。”
盧氏不在意地拂了拂袖子上莫須有的塵土,貌似不經意地掃向一旁婆子手上拿的那本賬冊:“還有什麼好收拾的?外頭馬車已經備好了,現在便將你送回周府,大家都便宜。”
佳玉驚訝地瞪大了眼,一點預兆都不見地休人,立刻趕人,連財物嫁妝都不讓帶走,這……
她不由自主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太太來得突然,絃歌又被抓走,根本來不及派人去通知老太太,若真由著太太這樣,只怕事情就真的無可挽回了,她心內焦急,神色便有些慌亂。不知是不是感到她的焦躁不安,周韻微不可查地掃來一眼,眉微皺著,眸中寒光歷歷,似有深意,佳玉不由得眼皮子一跳。
盧氏也注意到蘭廳裡幾個丫頭的異狀,便不緊不慢道:“如今老太太病體沉重,經不得不相干的事去煩擾,你們也都謹守本分,好生管好自己的嘴,若是有人嘴賤口快惹得她煩心動氣,自有府規候著。”
屋內一圈婆子丫鬟全都屏息靜氣聽著,最後齊齊應了聲是。
盧氏點點頭表示滿意,便揮了揮手,讓人把周韻送出去。佳玉和巧鳳幾個得了敲打,全都畏畏縮縮低下了頭,一眼不敢多看。
周韻掃視了一眼屋內,轉身對幾個姨娘丫頭們並道:“事已至此,在三爺甦醒之前,便由你們出力侍奉了,此事事關重大,望你們多用些心。”說完她深深看了一眼,便抬步出了門。
剛走了幾步,側身看向旁邊被人堵了嘴按住衣斜發散猶自掙扎不脫的絃歌,便回身對盧氏道:“絃歌的賣身契去年便賞還了,只算是在我身邊幫工,不是府裡的奴才。念在她這幾年伺候三少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伯孃賞個臉,讓她和我一起走了吧。”
盧氏皺眉看向蘇進家的,蘇進家的一無所知,惶恐不安地低下頭。丫鬟的賣身契都鎖在正房小間的櫃子裡,她根本無從知曉。
盧氏沒得到想要的資訊,便回過頭去看周韻,這個平素不親近的侄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