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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世友想了想,把蔣小玉告訴自己的話說了一遍,又道:“既然祖母心情不好,我們就去陪她說說話。”周韻眼眸微閃,笑道:“四妹妹果然是個孝心虔的人,也不枉老太太素日這麼疼她了。我等下就交代下去,叫備好馬車,明日三爺和我一同去請安。”蔣世友點頭表示可行,說到請安,他心裡一直有個疑問,此時便趁機問了出來:“不是說請安是一家晚輩都去的麼?怎麼每次都不叫上我?”
周韻頓了頓,猶豫著說道:“之前三爺身體不好,早起易傷精神,所以老太太特地吩咐了說不必去請安了。”這話半真半假,實際情況是兩人婚後第一次請安,結果蔣世友回來就感染了風寒,一病大半個月,攪了個天翻地覆,老太太暗地裡咬牙切齒罵了半個月的白虎精後便傳話說讓孫子不必再請安了,只要孫媳婦去就好。但這話顯然是不能當面說清楚的。
蔣世友恍然大悟,忙道:“既然如此,我如今身體也恢復了,以後的請安我和娘子一起去。”周韻有些驚訝地盯著他,問道:“這是為何?”蔣世友笑道:“伯孃他們一大家子人,娘子只有一個人,豈不是形單影隻?”
周韻聽到個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愣了愣,忍不住撲哧一笑:“這是什麼歪理?”蔣世友看她笑得燦爛,也跟著笑了。
屋內笑聲陣陣傳來,屋外屏風邊的角落處,絃歌有些為難地看著眼前的雅意,壓低聲音喚道:“妹妹……”
雅意手上捧著個漆雕小茶盤,盤裡兩盞茶發出輕微的顫聲,她眼睜睜看著臥房的方向,嘴唇被咬得發白。絃歌看著她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心裡不免又擔心她又怕她突然發作起來,忙勸道:“妹妹,你這是何苦……”
雅意突然收回視線,狠狠瞪了絃歌一眼,把手上的茶盤往她手裡一塞,轉身頭也不回地跑了。
請安
次日一早,天色就有些陰陰的,順帶著涼風習習,完全吹散了昨日的酷熱,很是舒爽。
為了請安,這日蔣世友起得頗早,絃歌雅意按照他昨晚的吩咐,也都來早了些,兩人素日都是看慣了蔣世友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懶散樣子,今日甫一進門,竟見他已經穿戴停當了,不妨都有些意外。雅意抬頭掃了一眼,照舊低了頭去。絃歌怕場面尷尬了,忙輕聲笑道:“三爺今天倒起得早呢。”
蔣世友點點頭:“心裡多想幾遍,自然就按時醒了。”這大概是每一個經歷過高中那摧殘歲月的人的本能,只要臨睡前緊張一下神經,默唸幾遍我要六點起我要六點起,肯定比鬧鐘還準時。
絃歌笑笑,手腳麻利地扶他梳洗。她本就不善於談笑活躍氣氛,加之一向有個活潑的雅意在,也輪不到她說些什麼,只是今日雅意擺明了三緘其口,只好由絃歌出馬來暖場。怎奈這確實不是自己專長,只好意思意思一下罷了。
於是整個梳洗過程都在不過分嘈雜的和平環境中順利完成,全程的交談不超過三句話,三方人員各自感覺尚算良好。
正各想著心事,忽然眼角餘光掃到門外似有人影,絃歌側頭一看,原來是正房裡的佳玉。佳玉原本在臥室外頭探頭探腦,瞧著被絃歌發現,便大大方方走進來,福了福身笑嘻嘻道:“三奶奶讓我來瞧瞧三爺起身沒,請安是辰正時分,早飯可不用吃,老太太那裡會擺飯的。”
絃歌撲哧一笑:“你瞧瞧起身沒?這會兒連頭髮都梳好了,立時動身都不成問題。”佳玉笑眯眯道:“這再好不過了。我這就回三奶奶去。”說著又給蔣世友行了個禮,轉身回去了。
絃歌忍不住瞧了她背影一眼,抿嘴笑道:“三奶奶只怕還以為三爺沒起身呢,佳玉去回信,保準大吃一驚。”
蔣世友畢竟很久沒有起過早床了,剛起床的精神頭一過,這會兒又有些昏昏欲睡,聽到絃歌打趣,他半眯著眼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笑了笑。
大約過了盞茶時分,恰好已經收拾停當,外頭傳來掀簾子的聲音,周韻笑吟吟走了進來,夫妻兩個便一起出發往西府去了。
老太太的院落門口照舊是秦媽媽候著,她一眼望見蔣世友和周韻同來,不免很是驚詫,愣了愣才道:“三少爺來了。”周韻忙笑道:“今日三爺身體好些,便想過來陪老太太說話解悶。”
秦媽媽已然恢復常態,和藹道:“難得三爺的孝心,老太太必定歡喜。”說著引了兩人往內室而去。
萬字花紋的綢布簾子早換了細竹簾,只屋內靜悄悄的,一點聲息都沒有。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