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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士一生僅僅一次的儀式麼。
沒有滿月,沒有婚嫁,沒有葬禮,也是他們唯一的儀式。
所以,穆炎的劍,可以掛去牆上,匕首卻從來不離身……
就連最初見面迫不得已出借給我時,也是一借即還的。
“若主先一步而去,徇否?”
——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了。
“若尚有死士在,主何以亡?”
——的確,死士不護主,何用。
“多謝大人解惑。時某拜退。”
六十四
“公子,這店是……”
“公子,前頭新起的……”
“公子,左面……”
“公子,右面……”
知道知道,你家主子寬宏大量能幹有為治民有方……
可是,那是你家主子。我可以拱手深揖,可以拜他為上,可以言語恭敬,卻不會真的認他為主。
以前總覺得穆炎太寡言,少不得我一人說了兩人的份,頗自覺辛苦。現在才曉得,穆炎忍耐我嘰嘰歪歪才是不容易。
路旁有一人擺了幾個大陶罐子賣活魚。
我的目光被陶罐旁邊簍子裡的某個東西吸引。
“這是?”
“回公子,井中缸中,池裡譚裡,少不得養幾尾魚。活活水,討個吉。就有人挑了那樣貌好的,個兒小的,自家塘裡養了拿來賣。公子若看得入眼,小的替公子捧幾尾回去?”
我沒有答話,彎腰拈起一塊一節拇指大小,橢圓而略呈淚滴狀的鵝卵石,“這石頭,賣我吧。”
“……”康羽難得地啞巴了一下。
“大人說笑了,石頭自家後山溪裡撿來,水草隨便撈的,都是送的,哪能賣人錢啊。大人看得入眼,拿去玩兒就是。這裡頭還有不少呢,大人可要再瞧瞧?”
“一個就夠了。老伯,你不肯收錢,我留幾句打油詩,勉強做個招牌吧。康羽,把新買的筆墨備了。”
“這個這個……大人梁府高就,大人的墨寶,小人當不起,當不起……”
“哪裡,老伯的石頭都是溪裡自產的,我這幾個歪字是信手寫的,都是自家出來的便宜東西,賣不得錢,可換一換,倒剛剛好。”
“大人說笑,大人實在說笑……”老伯搓著手不知如何是好,忙忙騰出凳子給研墨,候在康羽前後,看有沒有什麼要幫一手。
中間:魚
左右:家家水甜,年年有餘
橫批:水中錦
招牌用不著強賦詩詞,琅琅上口,好記討喜才要緊,最好能到幼童傳唱的地步。
左右是給一般過日子的買客,橫披是給沾了雅興的文人。
用宋體,還好能寫得端正大方。不是賣古玩的,正好也犯不著搞什麼草書。這字,初學字的見了,能好好認得。老大遠看過來,也清清楚楚。
合適合適。
真合適。
石頭拿得一點也不虧心,還有些小小的得意開心。
辭了老伯,抬頭,正是落霞初起的時候。
不知道那個看到魚只會想要吃掉它的人怎麼樣了。
梁長書來的時候,我正琢磨弄個鞦韆。
——要高一些。在場地足夠回擺的範圍內,越高越好。
“時應參好生閒暇。”
“梁大人日理萬事,時某小小一個應參,何以能比。只愧學識淺陋,無以替大人分憂。”我拍我拍我拍拍拍,我恭敬我卑微我盡職知本分。
“時應參不必謙虛,今日倒有不少需累時應參分勞的。”
“時某當盡微薄之力。”朝廳中上座側伸手恭迎為禮,“梁大人,請。康羽,奉茶。”
而後自己敬陪末座。
梁長書的確貪心。一口氣列出了三樣麻煩,看他樣子好像只是個開頭。
一個是低窪積水,近百畝良田眼看要毀。一個是不少山溪年年春季暴漲夏秋乾涸,平日裡流水變化也大,水車難以搭建。還有水車起水不夠高,灌溉只能及河邊一處,遠了還是要靠人力。
水車有很多種,低窪處的積水不能流動,但是可以用龍骨式的抽出來。也可以用畜力,栓在那叫幼童趕了磨圈。要是附近有溪流,還能以溪中水車為動力,做個傳動就好。
後面一個起堤壩,落閘門便是。
起水不夠高則和材料以及水車結構有關。石材木材鐵材用上去,七八米的直徑,幾十米的,甚至百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