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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讓她獲得幸福。
掀開新娘遮面紅巾的一剎那,我懷疑我被滿目的喜色晃花了眼睛,命人將紅燭挑得更亮一些。
她坐在喜床畔,低頭說道:“景隆哥哥,你沒看錯,我是浣宜。”
我手中挑起紅巾的玉杖霎時跌落在地,摔得粉碎,我僵立在洞房當中,回想著數日前皇上和我的對話。
……皇上召見我,詢問了一些政事,接著問:“朕提前將皇妹賜給你,你可願意?”
宮中本是是非之地,她孤身一人留在皇宮內,我一直都放心不下,恨不能立刻將她帶出皇宮,見皇上如此相問,應道:“臣求之不得,多謝皇上隆恩!”
皇上面帶微笑,說道:“朕膝下如今已有兩個皇兒了,你娶了慶熙郡主後,此事千萬不可以落後於朕。”
我見他和我玩笑,亦玩笑答道:“皇上洪福齊天,臣怎能及皇上?況且臣與慶熙郡主尚未成婚,兒女之事註定要落後於皇上了。”
皇上目光灼灼,大有深意一般注視著我,笑道:“尚未成婚?你們在軍營中一直共宿一帳,以為朕不知道嗎?只怕她此時已有,只是瞞著你不肯讓你知道而已!”
我見他得知軍營中的情形,坦然應道:“昔日之事,的確是臣違犯了軍規,臣並不敢一再犯錯……即使有,也不是現在能有的……”
皇上聽我說出這句話,眼中笑意更深,點頭說道:“朕明白了,你和她只有一夕情緣,而且還是在幾年前,對嗎?”
我雖然察覺此言有異,他身為天子卻來過問臣子與義妹的閨房之事,實在不合情理,於是不再多言,告退出宮。
……浣宜見我神情迷茫,示意侍女們退下,走進我身旁說道:“景隆哥哥,慶熙郡主不能嫁給你了,她懷了皇上的骨肉,皇上馬上就要晉封她為皇妃了。我父王進宮求太后娘娘將我嫁與你為妾,後來……”
我沒有聽清她全部的話,卻聽清了那一句“她懷了皇上的骨肉”。
此事決無可能。
雖然她並不愛我,但是她同樣不愛皇上。以她如今的“皇妹”身份,且居住在太后寢宮之內,皇上不可能強迫她象妃嬪一樣為自己侍寢,她若不是甘心情願,皇上根本不可能接近她。但是,她決不會為了榮華富貴出賣自己,更不會為了榮華富貴拋棄對我的承諾。
如果她真的有了身孕,那孩子的父親一定不是皇上,也不是我,而是我們離開東昌前夕、她失蹤的那個夜晚所遇見的人。
燕王曾經掠走過她。清晨,我去喚醒她起床發覺她的房間內空無一人時就知道了一切/她悄悄失蹤,又安然無恙悄悄歸來,我裝作毫不知情,卻沒有想到那一夜竟然留下了如此大的隱患,給了皇上可乘之機,將錯就錯換下了她,嫁給我的郡主變成了福清朱浣宜。
如此一來,安平王爺就是我的岳父,他自然沒有必要前來為我送大婚賀禮。
朱浣宜睜大眼睛看著我,臉頰上還有幾道若隱若現的傷痕,眼神中帶著淡淡的期盼和淡淡的愧意,神態楚楚可憐,就象一隻惟恐被主人遺棄的小貓。
她是我明媒正娶、當眾三拜九叩的妻子,我知道皇上隨後而來的所有聖旨必定會將“慶熙”改為“福清”二字。
我從袖中取出那支光華眩目的玉釵,揚手插在她的鬢髮間,說道:“此釵是高皇后所賜,讓我成婚之日贈予我的夫人。”
朱浣宜眼中的期盼變為驚喜,她不顧禮儀撲入我懷中,激動得微微顫抖,說道:“給我的嗎?景隆哥哥,這玉釵是給我的嗎?你肯……娶我嗎?”
木已成舟,不容我拒絕。
如果我拒絕或者反抗,除了要背上“違抗聖旨”的名聲,還會傷害許多無辜的人,皇上也根本不可能再將她賜還給我。
人生最大的侮辱,莫過於奪妻之恨。
燕王曾經得到過她的愛情,甚至破壞了我和她的婚禮,我並不恨他,因為他畢竟是她所深愛的人,我痛恨的是那個與我親如兄弟、卻為了自己的私慾,故意毀滅我一生幸福的皇帝,朱允炆。
如果從未有過希望,我不會如此痛苦,當希望終於來臨卻在旦夕之間被人摧毀的痛,才會讓人終生銘記在心。
“金川門之變”,是我故意為之。
我不在乎千秋萬代的名聲,也不在乎那些正直臣子對我的唾罵和鄙視……臨危投敵的叛徒,毫無氣節的無恥小人……都無所謂。
我要的,只是“公道”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