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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硬氣道:“我不管,你拿來,我還給他。”“那我就告訴藍核你跟著姓沈的有一腿。”茉兒有恃無恐道。“你胡說!”藍杏氣得半晌講不出話來。茉兒哼了一聲:“你們都這樣禮尚往來了,還沒關係?如果不是你給沈亭之留下什麼念想,他會尋上門來?你們沒一點貓膩才怪。”“沈亭之本來就是個油舌頭——”藍杏帶著哭腔回道。“終於說出來了!他若不油腔滑調,你會上鉤?你不知道他是一個——”茉兒忽然剎住了,笑嘻嘻的。“是什麼?”藍杏扭著頭,心情複雜地看了茉兒一眼。“喲,這會又關心起來了!你想知道,就跟他‘好’唄,保準你會吃驚。”書包 網 87book。com 想看書來
第七回 藝人魂歸離恨天 優伶名揚靄若春
第七回 藝人魂歸離恨天 優伶名揚靄若春
藍慶來從前的那個女徒弟桃葉兒有一天忽然遣了個貼身老媽子來說自己不行了,要爹去看看。藍慶來急得披起衣服就出門,藍核雖說和桃葉兒只有過一面之緣,但終究是同門師姐弟,心下也頗為著急,只是藍杏,神色冷靜道,我不去。藍核皺眉,道:“你怎麼這樣不講情面,我們雖不熟識,好歹也出自同門!”藍杏沉著眉,也不看他,只道:“我可不想看到我死時的樣子。”藍核一怔,一時竟說不出什麼,兩人這一沉默,只聽見藍慶來在小巷子裡叫三輪車的聲音,間或有蕭蕭的狗叫,逼仄曲折的青磚小巷揹負著蒼天,沉沉的,塵世裡好多喧雜都埋沒在了裡頭,覆著太陽淡淡的影子,兩人陡然便覺如許寂寞。
“傻孩子,”藍核伸出一隻手,扶著藍杏的臉頰,拇指來回摩挲,“人與人都是一樣的嗎?”“至少我們賣藝的丫頭都是一個命,”藍杏苦笑著,撤回了頭,“你快去,爹叫好車了!”說著用力推了藍核一下,很快地轉身進去了。
他們走後,她還是很鎮靜的樣子,把茉兒房間的灰塵打掃出來。煤油昨晚燈忘了熄,一點如豆的火光顫巍巍燃到天明,大肚子的玻璃罩還殘留一點餘熱,或許在冬日裡可以渥手。蚊帳還是積著灰塵,陽光如暴雨一樣從窗格子掃進來,細密灼燙的金粒子使蚊帳像畫片裡宮廷的幔帳,沉重瀉地,遮掩著茉兒留下的肉感與慾望,一團一團的,油漬一般汙在帳面上。
塵灰一被抖起,無人的閣樓頓時顯得不安穩起來,整個的在喧囂細塵中動盪,藍杏腦袋一陣昏沉,眼裡酸脹,再也忍不住,“嗵”得跪在地上哭起來。哭著,看到茉兒遺留在櫃角的一隻肉色軟緞子鞋,鞋跟踩踏了,恍惚中一個女人趿著它走過來,腳步遲疑,小腿肚瘦得沒有肉,是沼塘裡枯癟的一支荷,自然不是“含風渾訝雪生香”的那種,是“留得殘荷聽雨聲”、遲遲陷入淤泥中的那種——是她自己,嫁給了老頭做妾,如同桃葉兒,被打被欺壓,最終沉到荒老死亡裡——還有藍核,他自己也逃不出賣給人家做男僕的命罷,要真是硬氣了,上街去拉車去,可是哪裡來的錢買車。要說他們彼此,大字識不了一籮筐,除了當街耍把式再沒有別的謀生之路,爹又不可能養兩人一輩子。日後吃不到飯,人就是靠不住的……她自以為是要臉面的人,年紀小些在街頭賣藝還是可以的,可想想日後,一個早到婚嫁年齡的女子還在街上耍弄拳腳,真該給人笑!她不願嫁,也不願藍核走,亦不願賣藝。她無法可想,還是先睡覺,她睡了。她抱定這樣的態度,大事來臨,能擋則擋,不能則躲。
那桃葉兒是得了月子病,家裡人對她又不好,她自己想不通,人就被磨折得奄奄一息。藍慶來坐在她床邊,撥撥她臉上的髮絲,只是低聲道:“你不要想不開,心裡憋著事不就憋出病來了,你看看你……”又問到她的女兒,桃葉兒只說是給一個老媽子帶著,只怕帶得也不怎麼用心。藍慶來來的時候買了些橘子,這時叫藍核剝了皮,一丫一丫餵給桃葉兒吃,桃葉兒把頭扭到一邊,道:“酸得很,我不吃。”藍慶來道:“那麼叫你的老媽子給你調藕粉。”桃葉兒不說話,臉沉在硬白的枕頭裡,貼著枕頭的那隻耳朵聽見微微的心跳,撲騰著,是沙地上垂死翻動的魚,她不知道除了說吃喝睡還能和爹說些什麼,這種話說了彷彿沒說,是大段的空白,煮漲的白開水一般澆著面板,面板也燙聾了,麻木不仁。她有時微微轉過臉,藍慶來趕緊報告家裡的情況,雜耍場子的情況,她不耐煩地打斷:“別說了,聽著煩……這裡我再呆不下去,你當初何苦送我來……以後別把那些師妹送來了,反正不是什麼好地方。”她自知日子不久,說話忽然沒了慣有的顧忌與瑟縮,坦誠地,最後的。
藍慶來聽著一愣,面上發著燒,眼裡一片混沌。後來怎麼回家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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