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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笑,朝身邊的內侍招了招手,附耳低語了幾句,御輦並未停留,繼續往朝陽宮而去。
“走!”侍衛喝叱著欲將她扭送懲戒院。
“慢著~”內侍忙喝道:“皇上有旨,念其初犯,既往不咎。”
“謝皇上恩典~”如玉急忙跪叩謝恩。
經過這麼一折騰,如玉也不敢在宮中到處晃悠,收束了心神,匆忙回了公所。錢太醫果然應了景妃之召,去朝陽宮複診未歸。
過了約半個時辰,還是方才那小太監,執了錢太醫的方子前來公所揀藥。
如玉接過方子一瞧,錢太醫寫的是:因跌撲閃挫,損傷氣血,影響衝任,以至不能攝血養胎,引發胎動不安。
方用:小柴胡湯,當歸,生黃芪,升麻根,桑寄生,阿膠,斷續……等等補血穩胎,安神養氣。
來,景妃確有異常胎動,自己到底經驗不足,出現誤診,難怪景妃要出言叱責。
如玉心中鬱結,悶悶不樂地在公所呆坐到停晚,錢太醫這才自朝陽宮回來。
他見如玉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微微一笑:“喬大人,何事心煩?”
近兩個月的相處,喬彥的勤學善研,吃苦耐勞大家有目共睹。同時,亦發現她所學甚雜,除婦人科外,幾乎已涵蓋了各個術科,尤擅骨科與針灸。
難怪當初季秋離要她挑選術科時,她會說出那番看似狂妄實則無知的話。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年輕稚嫩,說話直接導至,絕非有意賣弄逞強。
暗中觀察下來,他對她倒是頗有些欣賞,如果善加引導調教,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再加上,她在朝中上有賢王提撥,下有靖邊王和平西將軍相助,與她打好關係,不說有所助益,至少不是什麼壞事。
只是,一來喬彥缺乏官場經驗。每日只知埋頭苦幹,早走晚歸,下值之後從來也不與眾同僚有任何的私下往來,讓人靠近無門。
二則,太醫院眾同僚對她仍然心存排斥,他不好拂逆眾意與她交好。
第…,他比她年長甚多,在太醫院中資格老,威望重,總不能主動向一個晚輩後進示好,折節攀交吧?
今日她在朝陽宮遭景妃訓斥,卻是一個極好的契機。他大可以長輩之姿旁敲側擊,予以提醒點撥,教她些官場存亡之道。
既不損他的身份,又能令她心存感激,更不會著了痕跡。
“景妃胎動,晚輩懸脈二次,竟然不察,險些釀了大禍,實在慚愧之極。”如玉又愧又羞,低下頭,差點墜下淚來。
最近諸事纏身,幾至心力交猝,精神屢屢不能集中,卻不料出現如此重大失誤,險些誤人誤己。
錢錚友微微一笑:“看來,喬大人已看過老朽給景妃開的藥方了?”
“是~”如玉臊得滿面通紅,聲音低不可聞。
“依喬大人之見,景妃的脈象如何呢?”錢錚友問。
如玉越發尷尬,頭低得幾乎抵到胸部:“晚輩愚鈍,竟未看出有何異常。”
“那麼,依喬大人所見,老朽這張方子可還妥當?”錢錚友再問。
“景妃不慎滑到,損傷氣血,牽累任衝,錢大人這張方子補血養氣,養治兼備,雙管齊下,確實高明,晚輩歎服。”如玉由衷地道。
她只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何自己竟然連一絲異常也察不出來呢?
錢錚友捋了捋額下白鬚:“除了養治兼備,難道就沒有別的麼?”
“還有別的?”如玉怔了一下,愣住。
“比如,用量什麼的?”錢錚友神秘一笑。
如玉擰眉細思,忽地省起,那張方子裡,治外傷,下血行氣之藥都下得極輕,用量還不到平常的十分之一,而調養安神之藥份量卻是正常。
她雖注意到了,卻並未往心裡去——畢竟,這是給孕婦服用,而這孕婦又貴為皇妃,為怕損及龍子,用藥格外謹慎也是不錯的。
難道,這中間還藏著什麼貓膩不成?
她驀地抬頭,張大了眼睛瞪著錢錚友。
錢錚友卻不肯再談,伸了個懶腰:“人老了,不中用了。先去內堂小憩片刻,這當值應診,就要勞煩喬大人多多費心了。”
聽說秦侍郎私收賄賂,引得御史彈賅,皇上在朝堂之上多次當眾斥責,並已責令大理寺調查核實;景妃與秦昭儀素有罅隙,卻在如此敏感時刻,邀她一同賞梅,又剛巧不慎跌倒,造成胎動不安,不能不說機緣巧合。
太醫的職司是治病救人,原本